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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柔虛弱地搖頭,半點聲音也發不出來了。陸宗沅淺淺含笑,將她汗濕的鬢髮拂開,手指絞上一縷青絲,任它如流水般傾瀉了。繼而冷不丁地將腿一分,就毫無阻隔地送進去了。卻又不動,兩臂撐著上身,屏息定在那裡。等到寄柔的腰,不易察覺地微微一動,他才籲口氣,挺身大動起來。
直到金烏西沉,帷幄裡始覺寂靜下來。過了片刻,寄柔撿起一件散落在地的長衫,在身上裹了,赤著腳走到地上,兩條腿顫巍巍站也站不住,貼著牆板就癱坐了下來。兩眼無神地呆坐了片刻,喉頭一陣上湧,伏在地上就乾嘔起來。胃裡雖然翻江倒海的,卻什麼也嘔不出來,把一張臉憋得通紅,指甲在地上一劃,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折斷了。唯有一根累絲攢珠小鳳簪,「叮」一聲落在地上。她把牙關一咬,攥著鳳簪,走到了床前,隔著那低垂的紗帳,佇立良久,正在天人交戰時,忽聽望兒那窘迫的聲音在門外道:「姑娘,王爺醒著的嗎?程大人來了。」
寄柔見帳子似乎微微動了一下,便平靜地說道:「王爺醒了,你叫幾個丫頭進來伺候吧。」然後自己走到鏡臺前,把一頭烏髮,慢慢梳理整齊。
丫頭們進來時,陸宗沅早已醒了,雖然知道程菘在等著,卻破天荒地覺得有些懶散,不想動彈似的。歪在床頭,一手托腮地看著寄柔梳頭,看了一陣,才懶洋洋地起身了。卻覺腳下一涼,垂眼看去,是一根金簪在地上。陸宗沅把金簪拾起來,只覺得上頭黏濕的,彷彿還沾著汗液似的,他若有所思地捻著轉了一轉,慢慢走到寄柔身後,看著她在鏡子裡的臉。兩人對視了片刻,陸宗沅忽然微微一笑,親手把那根金簪別進了寄柔的髮髻裡,然後捏了捏她的下頜,就走出去了。
一路走到了延潤堂的前殿,那程菘早在簷下等了半晌了,一見他來,忙上來見禮,緊跟著就要進殿內去,誰知陸宗沅那道沉穩的聲音說了句:「程菘先等著。」程菘一愣,便把腳步停住了。趙瑟也是奇怪,因見陸宗沅臉色不好,對程菘使個眼色,自己戰戰兢兢地跟了上去,反手合上門,回身一看,見陸宗沅坐在案後,兩手交叉著做思索狀,也不知想了些什麼,臉色極其冷峻。
趙瑟上前,輕喚一聲:「王爺?」
陸宗沅無意識地應了一聲,頓了一頓,忽然面無表情地說道:「趙瑟,你去殺了馮寄柔。」
第27章 一枝紅艷(五)
趙瑟當場就愣住了,半晌之後,張著嘴「啊」一聲,待要問個究竟,就被陸宗沅斬釘截鐵的一句給堵回去了:「現在就去。再叫程崧進來。」
趙瑟口中稱是,夢遊似的走出去了。走到院子裡,到底心裡沒底,又折了回來,隔著門的縫隙窺進去,見陸宗沅和程崧說話,臉上的表情毫無異常。他琢磨了一會,一頓腳,抄起兵刃,殺氣騰騰地往延潤堂的殿後去了。不到一盞茶功夫,又走了回來,因陸宗沅和程崧還在說話,也不敢打擾,就在廊簷下等候著。
「趙瑟!」陸宗沅突然在殿內喚了一聲,趙瑟忙進去了,見陸宗沅兩道眉毛緊緊地蹙著,質問他道:「你還在外面耽誤什麼?」
趙瑟迅速在程崧臉上掠了一眼,為難地說道:「她去王妃那裡了,有王妃攔著,我沒法下手。」
陸宗沅也有些意外,在那沉思片刻,忽的冷笑一聲,把太師椅往後一推,便走了出來,趙瑟忙緊緊跟上。到了良王妃寢殿,紅杏等丫頭們見陸宗沅面冷如霜,施了禮後,都忙不迭退開了,陸宗沅也不叫人稟報,徑直撩起繡簾走了進去,正見馮寄柔把臉埋在方氏膝頭,哭得嗚嗚咽咽,方氏用手在她鬢髮上撫摸著,聽見響動,她動作一停,往陸宗沅臉上看去。
「趙瑟,我有話要和王妃說,你帶馮姑娘下去。」陸宗沅往南床上一坐,淡淡地吩咐道。
「是。」趙瑟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