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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聽見異常,走過來巡視,見那女的臉色慘白、口涎黑血,而那男子淚流滿面、失魂落魄,倒也驚了驚。獄卒害怕有詐、彎下腰伸手去探,那女子體膚冰涼、已無鼻息,他怪詫道,
「莫名其妙,怎麼就死了!」
『死了』……這兩個字猶如古剎裡的梵鍾,訇然咒壓在虞從舟的身上,鍾錘從四面八方襲來,震得他的世界錚盪碎落。
獄卒就在他兩尺之外,雖然隔著木柵欄,他若抬手出招、斃他絕非難事。但他彷彿魂魄遊離、只是一動不動地跪著,似乎周圍一切再沒有什麼與他有關。
獄卒正要起身離去,那一剎那、虞從舟以為自己幻視,竟看見姜窈忽然睜開眼。又微微張開嘴,一道黑色氣霧從她口中裊裊吐出,那獄卒鼻息離她甚近,吸進那黑霧,頃刻間、唇臉慘白,四肢抽搐,痛苦地倒在地上不停翻滾。但很快他便無力動彈,只剩胸口梗塞起伏,最終哇地吐出一口黑血、斷了氣息。
這獄卒的中毒症狀似與楚姜窈如出一轍。
但從舟尚來不及想這些,他彷彿在深海中看見一根浮木一般,立刻撲近姜窈身邊,拉起她雙手。而她真的微睜著眼睛,虛弱地看著他。
從舟急忙調息運氣,將內力一點一滴的送入她體內,但她心肺間總有一股惡寒阻擋,令他的內力無法深入。
他心中越急,掌力加劇,她忽然承受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你怎麼樣?!」
她緩緩睜開眼,臉色仍是慘白,但她竟然笑了笑、斷斷續續說,「哥哥真厲害… 我居然… 又能說話了。」
從舟見她差點被孟婆牽走,竟然還在這當口嘻皮笑臉,心中頓時怒氣醞生。他顫著聲音厲色道,「你是詐死,是不是?!」
楚姜窈最怕他如劍般凌厲的目光,立時淺笑乾涸、垂著眸子答了聲,「是…」
「你竟拿生死之事欺我!」 虞從舟心裡又忿又冷,猛地揮起右手,心痛地一掌摑在她左頰,她應聲向右邊倒下,不敢言語。
「所以這廝中了你的虛毒、亦不是真死?!」
姜窈略一遲疑,還是答了聲「是」。
從舟本就在氣頭上,立時掄起一拳,打在那獄卒胸上,分不清是怒氣還是真氣,反正混作一塊兒、將那人震出丈餘。
丁令令幾聲脆響,他掌風一轉、一串鎖匙從那人懷中被吸出,正正落入從舟掌心。
他開啟牢門,忍著怒火、轉身對姜窈說,「還不快走?!」
姜窈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石板地上,「 …我中了這毒,怕是三個時辰之內、渾身都動彈不得。哥哥你先走。」
她所用之毒雖假,卻如此狠烈?他若棄她不管,秦兵又怎會饒她活路,真毒虛毒此刻還有什麼差別?
虞從舟喉嚨一酸、蹲□,楚姜窈癱若蒲草,想看他一眼、但做不到。從舟伸手將她緩緩扶起,委實不忍再看她慘白麵容、他別過臉,雙臂略曲,將她駙於背上。正要站起,聽她淺聲道,
「不用,哥哥別理我,我全身動不了會拖累你。哥哥先走,我自有辦法脫身。」
「你的辦法、我再也不會信了!」
虞從舟聲音冷冷、卻帶著酸澀的破音。此時她的手臂耷拉在他肩上,面板仍舊冰涼,與死人無異。虞從舟深深嘆了一息,心痛之情又漸滲透,惱意旋而消匿不見。他蹙著眉、心疼地說,
「為什麼你的辦法,每一個都聰明的那麼笨?!」
……
此時有兩個兵卒似乎聽見動靜,下了地牢來檢視。虞從舟雖然背著姜窈、胸口又受了鞭傷,但應付幾個小僂僂還是無甚可懼。他立刻奪過牆上尖利刑具,左掃右刺,三兩下即除去二人。此時打鬥聲起,引來更多地牢上面的兵卒,從舟目光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