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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烏蘇擋在身後,情勢似乎好轉。拓拔烈始終沒有離開書案,氣定神閒地換了張新紙,又重新寫起字來。他邊寫邊道:「皇后,殺掉她和朕的孩子就是你想要的好處了?她死了,你不是一樣也得不到你想要的嗎?……朕不在這一年,你和魏王相處得還愉快吧?你借兵給他,他沒有許給你和敕連可汗更大的好處嗎?」
阿蘭公主被影衛制住了手腳,她掙了幾下,訝道:「你知道?」
拓拔烈冷笑:「他仰仗敕連可汗篡位,事成之後必然會臣服於柔然了,歲歲納貢,也省得你哥哥年年派兵來搶……讓朕猜猜,他又許了你什麼好處?總不見得是皇后位吧?驕傲如阿蘭公主,放著堂堂正正的皇后不做,要去給個逆臣賊子做小嗎?」
阿蘭公主怒目道:「自然是皇后位!我與姐姐並立為左右皇后,總比在你這裡當個名不副實的皇后來得強!」
拓拔烈不慌不忙收筆,又在方才那張紙上蓋了玉璽,裝進信囊,封了紫泥。抬頭對阿蘭公主道:「你們兩個私下裡商量的事情,可同你姐姐商量過了?」拓拔烈絕對是個撩撥人心的高手,見阿蘭公主有所遲疑,他又道:「你不願和人分享一個丈夫,又怎知你姐姐願意呢?你以為朕此行只帶了兩千禁衛軍,宮門外的兩萬人馬就足以至朕於死地了嗎?朕既然知道你和魏王苟且之事,又怎麼會不做防備呢?他幾次暗地裡謀害朕,朕都念在手足之情,放他一馬,如今他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擁兵造反,朕此時要誅他,朕看誰還敢出來說個『不』字!」
「狸奴。」他喚我,烏蘇側過身體,讓我過去。拓拔烈將剛才寫好的信囊遞到我面前,柔聲囑咐道:「這是聖旨,回到平城後交給崔季淵,讓他在朝堂上當眾宣讀。」我才要去接,他突然收手,抿嘴道:「狸奴,你是有前科的,這次我還能信你嗎?」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有心玩笑,看樣子是真的早有防範,已經勢在必得了。可我卻笑不出來,朝他鄭重點頭。
他把信交到我手上,摸了摸我的肚子,在我耳邊輕聲道:「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你要是不能把我們的孩子和聖旨安全帶回平城,你就等著朕回來揍你的屁股!」
我再次點頭,他轉過身,大聲問道:「漢王何處?」
「已經在外面候旨了。」永平答。
「宣他進來。」
漢王拓拔冶已滿負盔甲,即便長相再平凡的男人,在這一身戎裝之下,也有些凜然之氣。他進門後單膝跪地,抱拳道:「臣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
幾名侍衛取來拓拔烈的戰袍鎧甲,替他更衣。拓拔烈彎了下嘴角,冷冷道:「皇兄,你和拓拔宇一母所生,現在該是你選邊站的時候了。朕隨身只有兩千禁衛軍,宮門外有兩萬鐵騎,跟著朕,就是九死一生。院子裡那些可都是你的人,你現在倒戈,拿了朕的人頭去,可是大功一件。以你如今親王的身份,朕也不可能允你更多了,宮門外那個可是你的同胞兄弟,將來你一樣可以封王賜爵……」
拓拔冶的頭伏得更低:「皇上不必考驗臣的忠心,臣誓死跟隨陛下!」
他沒有再說話,任由他跪著。侍衛取來狼首劍,拓拔烈一襲白袍銀甲,劍眉星目,氣勢逼人。他又轉身到我這裡,手指來回劃著名我的肚子,拉過我,在我頸邊耳語道:「狸奴,給你的聖旨不到平城,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你中途也不許私拆!我的影衛會保護你從秘道出宮,我把永平留給你,你左手不便,他一路上可以照顧你……」
「那你呢?」我按住他的腕子。
「我哪裡走得開,這不是還有爛攤子要我收拾嗎?」他對我笑道,好像外面的千軍萬馬都不在他的眼裡。他俯身吻了我的唇,我能感覺到他的猶疑,當我想要加深這個吻時,他便退開了,好像害怕自己一旦吻下去,就再也不能抽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