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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這白纖塵也是真不地道，人家本著世交情誼收留了他吧，他居然反手屠了人家滿門！」

「誒,我聽說啊，這白纖塵本就是犯了事兒才被世外桃源驅逐出來的,而在白纖塵走後不久，世外桃源就掛起了白綾,這明顯是有了喪事啊。」

「這樣看來,這白纖塵在入聚賢山莊之前就已然是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了？不然如何能被世外桃源給驅逐了？」

旁人嘰嘰喳喳在那兒討論得熱火朝天，一旁衣衫襤褸髮絲糾結落魄無比的孟瀾，卻充耳不聞。其臉上覆蓋著大片因大火燒傷的醜陋糾結的疤痕,曾經意氣風發的一代豪俠，竟落魄到了這副乞丐模樣。

他若有心也不是不能再東山再起，可東山再起後呢？

守著一偌大的莊園，過著孤獨寂寞的生活，又有什麼意思呢？

更絕望的是，他打不過白纖塵，那人就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壓在他的頭頂之上，壓抑得他喘息不得動彈不能，哪怕他窮極一生也絕沒有復仇得逞的可能。

既然毫無希望，那他還掙扎個什麼勁兒？索性就遂了對方的心願活成對方期待的如爛泥一般的卑賤模樣。

孟瀾心如死灰，甚至對生活也毫無期待。

一旁討論得熱火朝天的群俠，不知是誰注意到了一旁衣衫襤褸樣貌奇醜的孟瀾，他用不懷好意的視線掃視了孟瀾一圈，而後起身來到孟瀾身旁，拎起一旁的酒壺朝著孟瀾劈頭蓋臉傾倒下來。

「哈哈哈哈，瞧瞧看，是不是像條狗一樣？」那人以取笑作弄他人為樂，作弄這樣一個在他看來如螻蟻一樣不值一提的傢伙以獲得捧高踩低彰顯自身價值高人一等的樂趣。

一旁的狐朋狗友也在應聲叫好，而在場的看客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孟瀾出頭的——在他們看來，如此寒酸打扮還醜陋如鬼的傢伙，活該受欺凌，知道自己賤如塵埃就該老老實實地躲於人後何至於出來丟人現眼！

見無人出頭，那人更是變本加厲，攥著孟瀾的髮絲將人給摜到地上，從桌上取過一盤菜倒下來，「給我舔乾淨！吃這一頓飯不容易吧？啊？可浪費了啊！」而後又是一陣開懷的笑聲。

但這聲笑卻因被一枚飛鏢穿透咽喉戛然而止。

一襲白衣，出塵絕世，蘇澈頂著白纖塵的殼子出現在這個茶肆之中，甫一出場就殺了一人，一時間驚叫聲四起眾人作鳥獸散。

蘇澈緩緩走到了孟瀾面前，用腳拂開了那些已然髒汙的飯菜，悠悠然道：「我等了你許久，你為何不來尋我？莫不是……怕了我了？」最後那句話說得格外幽怨，彷彿孟瀾這邊欠了他什麼一般。

孟瀾不想回應這人，但是蘇澈卻沒打算放過對方，俯下身，掐著孟瀾的臉頰逼怕對方抬起頭看向自己，「我殺了你父母、兒女、妻子，你該找我復仇的。」

瞳孔驟縮，面上滿是痛苦的神色，但到最後卻不得不歸於平靜——是啊，他是該去尋這個魔頭復仇的，但實力差距在那兒擺放著，他哪怕是窮極一生也斷然不可能斬下這個魔頭的頭顱。

就像是有讀心術一般，蘇澈點出了孟瀾心中所想，「你是不是在想，既然做不到那就乾脆放棄？」

咧唇一笑，蘇澈湊到孟瀾面前，四目相對，鼻息交織，「那……我幫你做到好不好？」

教一個自己的仇人去復仇殺了自己，這個白纖塵當真是瘋了！孟瀾只覺得面前這人著實不能稱得上是個人了，毫無情感，毫無邏輯，甚至他都不知道這一個怪誕心思的傢伙究竟是為什麼而活著的？

殺人取樂嗎？

用手指撫摸著孟瀾臉上燒傷的傷疤，蘇澈略顯可惜道：「你不好看了，我不喜歡你了。」

這又是什麼沒頭沒腦的話語，孟瀾正心生疑惑，下一刻……匕首劃過臉頰，對方竟是生生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