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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白芷懨懨地倚著椅背,雙手捂著臉,淚水順著指縫緩緩淌下,她在心底喃喃自問:「究竟怎樣的選擇才對你最好?」
她早已不是幼稚的年紀,一聲不吭遠走他鄉,絕不可能。父親,半夏,以及半夏扛起的嘉盛……都必須納入考慮。所以失明的一個月裡,不管再難,依舊堅持著走下去。現在仔細想來,如若安排好父親和嘉盛呢?在工作上,請求祖陽堂哥和荷姐多照應半夏。
至於她們之間,五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二十年,能不能放下執念?
她無法回答,也回答不了。反而右手不自覺地伸進衣兜,終於留意到裡面喋喋不休振動的手機。
保姆車上,戚半夏第六次撥出姜白芷的號碼,她在心裡一遍一遍地說服自己,阿芷只是沒聽見,或者醫院有急事,人卻像被一刀一刀凌遲一般,疼得摧心剖肝。支開司機和另外一個正給她額頭止血消毒的助理,咬著牙,淚水蓄積眼眶,在姜白芷接通的第一秒,從兩頰滾落。
「阿芷,你在哪?」戚半夏胸腔迅速地起伏,她聽見,話筒那端的呼吸聲隨著這句話,忽然變得沉重而又急促。
她開始設身處地思考當初自己推開姜白芷,對方的心境,近乎乞求的哭腔道:「阿芷,讓我當你的眼睛,好不好?」
那邊依然默不出聲,戚半夏難受得喘不過氣,壓抑的情緒一點一點釋放,正話反說地抱怨:「姜白芷,這—世,是你先開始的。」
她又說起那些年和對方執手的歲月。到最後,似乎用盡僅剩的一絲力氣,像在質問,更像是絕望道:「阿芷,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窗外大雨滂沱,戚半夏怔怔地望著玻璃上凝聚成河的水線,半分鐘前,她收到陶桃發來的短訊:「姜醫生10點就離開醫院。」手機漸漸滑落身側,不知道是不是幻聽,話筒突然傳出哽咽的嗓音,彷彿尋到靠岸港灣的水手,傾吐最能讓彼此產生安全感的話語:「半夏,接我回家,好嗎?
她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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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前,戚半夏遣走做飯的阿姨,接近3點親自下廚。還算寬敞的廚房,姜自芷安靜地坐在她身後的木凳上,好似方才遭受浩大的劫難,兩相無言,暗自療傷。
戚半夏切著砧板上的蔬菜,靜默了良久,才低聲企求道:「阿芷,答應我,以後不許再這樣了。」
姜自芷不答反問:「半夏,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戚半夏輕輕地嗯了一聲。
「電視臺採訪醫生,臨時加一個麻煩嗎?」4月初,院方曾經徵求意見,她因為不想聲張,不想博取同情,給拒絕了。姜白芷抬頭,清幽的眸底水汽氤氳,像是可以看到身前的戚半夏一般,輕聲補充道,「想告訴大眾,疑難雜症我可能無法保證診療的準確性,但是養生和調理方面,應對肯定綽綽有餘。」
清高不能當飯吃,如果可以讓其他人理解,她試著改變,未嘗不可。
戚半夏聞言,垂著的長睫眨了眨,她清晰地感受到姜白芷做出的努力,想著永遠兩個字,又有熱淚迭下,滴落在手背上。
一隻手摸到後背,緊接著,溫暖的雙臂自身後摟住了她,耳邊溫柔繾綣的聲音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略帶沙啞的腔調,堅定開口,「放心,不會再發生。」
戚半夏聽著姜白芷句句承諾,整顆心疼得發抖,撐著料理臺的雙手漸漸放鬆,驀然轉過身,發現對方無神的雙眸,眶內通紅。她微微地閉上眼,親吻她眼角的淚水,顫抖著唇噙住姜白芷的唇瓣,輕柔舔吻。像是,先前的療傷毫無作用,急需纏綿的愛意填補。
她用左手護著對方,推著人一步一步退出廚房,經過客廳,踏進最近清掃出來,供兩人午休的客房。
床上躺著的姜白芷眉宇間透露出期待卻又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