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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兆卻沒有管這個僕人的問話,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只覺得心肺被死死地糾成了一團,有隱秘而絕望的痛楚從身體各處蔓延上來,他一瞬間只覺得自己彷彿在受凌遲之刑,但他身上明明沒有任何傷口——
不,等等,應該是……阿嬰!
荼兆拿著劍的手都在發抖,阿嬰遇到什麼了?他為什麼會這麼痛苦?那種貫通了靈魂渴求死亡的念頭,強烈到連他都感受到了!
雙生子大約真的有共享一個靈魂的傳說,不過荼兆荼嬰平日裡並不會有感知互通這麼神奇的經歷,過去十五年裡也沒有什麼特異的心靈感應之類,他們頂多是比一般的兄弟更為互相信任、互相愛重一些,有時聽到什麼雙生子感知互通的傳聞,荼嬰還會頗遺憾地可惜他們沒有……
原來不是沒有,是因為所有的感情,都不到足夠強烈的地步嗎?
荼兆攥著胸口的衣服,濃鬱的悲傷和痛苦將他當頭淹沒,噹啷一聲,長劍落地,他慢慢蹲了下來,茫然地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喊著荼嬰的名字。
「少爺?」荼兆的表現太過於反常,僕人在這裡教他練劍教了兩天,這位少爺幾乎是瘋了一樣勤勤懇懇地學著,一分一秒都不肯懈怠,因此在荼兆停下之後,僕人的第一反應不是他想偷懶,而是他是否因姿勢不規範傷到了筋骨。
「少爺,可是傷到了哪裡?」僕人走過來欲伸手去檢視荼兆的手腳,主屋的門就吱呀一聲開了。
屋內白衣的仙尊邁步出來,看了他一眼,他立即會意,收回了手,向著明霄劍主恭敬行禮,而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把剛入魔的荼嬰拎回魔宮就匆匆趕到這邊來看荼兆的天道,望著庭院中間那個背對著這邊蜷縮成一團的少年有些為難。
這時候應該是要去安慰一下的吧?但是導致荼嬰這麼痛苦的就是明霄的弟弟,這個身份好像不是很合適去安慰他……
天道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困境。
不過沒有等他琢磨出個章程來,蹲著的少年就意識到了後面有人,腦袋往膝蓋中間深深一埋,將眼淚蹭在衣服褲子上,然後擺出了個笑臉,站起來扭頭:「師尊!迴風十三式我都已經記住了,後面要學什麼呢?」
他裝得若無其事,明霄瞅瞅他眼睛上還帶著點紅腫的痕跡,也沒有戳穿他,雙手背在身後慢慢走下落滿殘花的臺階,衣擺曳在深紅淺紫的落花上,如雲霧漂浮於紅塵軟玉,語氣清淡:「後面?每日揮劍一萬次吧。」
「誒?!」荼兆驀地瞪大了眼睛,呆呆地重複了一遍,「一、一萬次?!」
他面前的天上仙人微微挑起眉梢,冰雪樣冷淡的視線認真望著他:「怎麼了?我當初入崑崙時,師尊便是讓我每日揮劍一萬次的,你不行嗎?」
荼兆傻乎乎地看著他,開始絞盡腦汁地想自己今天練劍總共揮劍了多少次來著?好像是三千?還是三千五?
……越想越慌亂的荼兆神情慢慢變得惶恐起來,好像一個小孩兒發現自己做錯了事一般,猛地彎腰抓起方才被他落在地上的長劍,朝著明霄急急忙忙告退:「我、我這就去練劍!」
少年抱著劍哧溜一下跑的沒了影兒,明霄正抬手想說什麼,見他瞬間繞過竹林消失在小徑上,不由得沉默了一會兒。
算了,下次再告訴荼兆,當初他上崑崙時已經是築基中期了吧……
築基期和未開脈的凡人,那可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不過荼嬰那邊入了魔,連帶著修為也漲了兩個小階層,荼兆這邊也不能放著不管,等他發現自己完不成這個目標找過來問時,就為他開脈吧。
明霄漫不經心地想著,一道靈氣波動忽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袖中的太素宗主令上泛起了淺青色的光芒,仙尊並指蘊起靈氣往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