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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你離開家的原因,哈啊,還真叫那個賤女人,賤女人說對了。」楚應汶雙目失去焦距,望著半空中輕聲喃喃著,他像是在和楚青雀說話,但又像是在和自己說話。
「我知道了。」某一刻,楚應汶突然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其實在周之約突然發難,楚青雀快速離家之後,楚應汶隱隱約約就猜出來了一點苗頭,但是他沒有想到,真正的真相是這樣讓他難以接受。
怪不得周家的人斷的那麼乾淨利落,怪不得楚青雀一反常態。
「從今天開始——」他像是想說什麼,但是那一句話竟然說不出來,卡在他的喉嚨裡,像是卡在他的命脈上。
楚應汶一身傲骨都像是被抽出來似得,剩下的只是一個疲憊的中年男人,他竟然都有些站不住了。
楚青雀看見他的模樣,突然覺得心頭一陣發緊。
他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他的心底裡突然升騰出一股懊惱來,但是卻又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彌補。
楚青雀有那麼一絲絲的後悔。
如果在所有事情都沒發生之前,他就把這些事都和楚應汶說過,如果他對楚應汶多一點信心,事情還會走到現在這個局面嗎?
楚青雀吃透了楚應汶不容置疑的脾氣秉性,算準了楚應汶狠辣果決的處事方式,卻忘了楚應汶除了是楚家大少爺,是楚氏掌權人以外,還是他的父親。
他對楚應汶心底裡抱有一絲抹不掉的父愛,卻忘了楚應汶對他的付出更多,從牙牙學語開始,一直養到長大成人,他只是單純害怕楚應汶,卻不知道楚應汶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悲憤震驚失落無言五味雜陳,連憤怒都忘記了。
他急於求證,卻不去做親子鑑定,而是跑過來,問問他這個半道跑路,不敢和他說真話,不敢再見他一面的兒子。
楚青雀沒當過父親,他看的懂人間百態,理解的了愛恨情仇,卻不明白一個「父」字究竟有多沉重。
哪怕沒有血緣,楚青雀那張臉也是刻在他心底裡的。
楚應汶是一個半合格的父親,他剛愎自用又唯我獨尊,但也是真的把青雀當成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讓他報復楚青雀是不可能的,他肯定會和周家去清算總帳,但在楚青雀這裡,他卻永遠下不去狠手。
興許是因為他知道錯不在楚青雀,又興許是因為他對楚青雀還有餘情,以至於後面的狠話他都放不出來了。
閉了閉眼,楚應汶轉身就走。
楚應汶從門口出去的時候,一貫挺拔的脊背突然就洩下去了,人像是憑空老了好幾歲,步履竟有些蹣跚,走出門口的時候被門檻絆了一跤,門外響起了秘書的焦急的說話聲,隨機楚應汶擺了擺手,沒再說話,也沒再回頭。
他氣勢沖沖的來,又踉踉蹌蹌的走,他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緊繃著像是要打一場仗,走的時候卻又讓所有人都覺得自己錯了。
從門口到小院兒其實不過十幾米的距離,他卻像是走了十八年一樣。
過去的一切,好像都在他這蹣跚的步伐中被甩開了,他不回頭,就當自己沒來過。
楚青雀在那個時候,並不知道心裡頭又酸又痛的感覺是怎麼回事,他也是在很久很久的一個午後,才恍惚間讀懂了那天晚上的夜色。
他的父親,是在那一天才真正失去的。
楚應汶走的時候楚青雀久久不能回過神來,他被那種奇怪的愧疚和失落包裹著,整個人縮成一團,動都動不了,最後是霍連山抱著他,把他帶回了臥室裡。
偏臥還是原先的模樣,霍連山把他放在床上,關上燈,用被子裹住他,最後也跟著上床,把他抱在懷裡,輕輕地拍著他的背。
楚青雀最開始是沒哭的,他被嚇傻了,但是等被霍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