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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躍那臺開出來也不失身份的私家車頓時相形失色,連大少來的也稍晚一些,便將車子停在了後面,連他自己都覺得後車小裡小氣似乎只配拉行李。
但當池洋帶來的管家傭人把行李從房間裡拿出來時,連大少瞬間打消了幫忙拉行李的念頭,後頸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接連投向高飛的眼神恨呆呆地:該死的蝸牛崽,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行李裡有隻貓?!
高飛忙將掛在行李箱上的貓包摘下來,用蝸牛絕達不到的速度抱出去五米遠,彎著細長的眉眼對義兄賠笑、致歉、遠距離釋放安撫資訊素,以此來安撫他受驚的心和豎起的汗毛。
是以在場的人嗅到一股淡淡彌散的漿果香,相繼看向了那顆人形漿果。
連躍越發不快,紳士的假面僅剩一層薄殼:「管家先生,介意我們參觀一下貴公館的花園嗎?」
他以為池洋帶來的管家是杜君浩請來接替路希工作的,並不知道杜君浩還沒有另請管家。即使知道他也不在意,他只想帶著被人打量的無所適從的蝸牛崽離開這裡,順便為他沒有事先提醒自己行李有隻貓的事算算帳。
傭人間裡關著門說話的路希和池洋出來時,連躍和高飛已經不在客廳了,管家和傭人也提著行李和貓包出去了。
進來道別的兩隻鳥一個抬起鳥爪揮了揮,一個為了哄老婆行了個誇張的紳士禮:「專屬馬夫願為二位效勞。」
池洋冷冷道:「你進來的時候沒看到李叔嗎?現在你只配當馬凳。」
周展上前接過兒子,一手攬著眼圈泛紅的妻子,溫聲安慰:「好了,別難過了,路希就是怕你這樣才不讓你送。笑一笑,我們家洋洋笑起來最好看了,一笑天都晴了。」
路希安靜的走開了,安慰周太太這種事還要周先生來,他說再多會照顧好自己會好好生活之類也無濟於事。
「搞這麼傷感幹什麼?明明是值得恭喜的事。」白鷺笑著說,「恭喜你路小希,可以開始新生活了,為你開心。」
路希附和般翹了翹唇角,眼睛裡沒有笑意,靜靜環視著這棟曾帶給他無限溫暖與安全感的房子。
綁窗簾的流蘇繩換回了緞帶;花捲兒的骨頭枕頭也換了新的;他來之後添置的小盆栽送給了鄰居;近來一直佩戴頸環,使用隔離劑,房子裡的茉莉資訊素已經很淡了,要不了多久就會完全消失……
雖然先生大概不會留意這類小事,但他還是將能想到的,能夠證明他曾來過的痕跡,全部抹除了。
路希的視線最終落在了樓梯上方,然後向站在那裡的人鞠了一躬:「感謝您一直以來的幫助和照顧,請多保重。」
他沒有說再見,他們的分別不需要再見。
他從這裡走出去就沒再回頭,無論促使他離開這裡的原因是什麼,也無論前路是平坦的還是泥濘的,他都只能目視前方走下去。
周展把趁亂跑出院子試圖去追車的花捲兒按住,讓白鷺幫忙把它弄進去。
白鷺沒動,低頭看著似乎知道路希不會再回來了的花捲兒,似譏諷又似無奈的笑了一聲:「這才是真正的給白澤難堪。」
狗都能被養熟,狗都會捨不得,人卻不能,多諷刺的事。
周展一邊跟試圖掙脫的花捲兒較勁一邊朝白鷺使眼色。
「聽見怎麼了?我怕得罪上司,不怕得罪兄弟。」白鷺不以為意的嗤了一聲,回身道,「老夥計,給你個忠告,就這樣睡下去,別讓自己醒過來。」
即便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但事已至此,作為兄弟能提醒他的也只有這個了。但願他能聽進去,但願他和路希都能無可回頭的走下去。
第42章
杜君浩比任何人都清楚路希不會再回來了,即使離開後的生活舉步維艱,他也會舉步維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