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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歌舞酒酣,外頭的天色也漸漸暗沉起來,早早兒的就有下人,點了燈籠順著長廊一氣兒掛了起來。那燈籠透著熒熒紅光,一眼看過去,倒是好看得緊。
酒席行至中場,劉統領忽的想要去茅房,便搖搖晃晃起得身來。便有丫頭上前來扶,卻被他一把推開,笑道:「你們繼續,我,我去去就來。」
說著,也不叫人扶,不叫人跟,自己晃悠悠就離了宴席。出得門來,卻覺得涼風席面,說不出得爽暢。許是鬼迷了心竅,不知怎的就起了遊園的興致。
一路上倒也幽靜,雖有枝葉繁茂夜來被那燈籠一照,顯得十分張牙舞爪,然則劉統領是個刀裡來血裡去的人,又怎會瞧著膽怯。
趔趔趄趄地順著長廊拐了幾拐,卻也不知道拐去了哪處。自家「呵呵」發笑,轉過身,便要順著原路返回。
然而守株待兔的農夫早已就位,如此絕佳的時機,又哪裡肯放得過這一隻自投羅網的呆兔子。
孫昊便從黑影裡跳將出來,吆喝了一聲:「那色鬼,你還認得爺爺是哪個嗎?」
劉統領聽得人叫,又覺這聲音十分耳熟,轉過頭去,卻是個面目陌生的少年郎,不由得疑道:「你是哪個?」
又想到方才這廝竟敢自稱爺爺,不禁大怒,轉而喝罵道:「哪裡來的小賊,膽敢在爺爺跟前裝大爺,嫌命長了!」
孫昊便嗤笑道:「爛醉如泥的一頭色豬,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睜大你的狗眼,那日在寺廟裡,小爺我揍得不盡興,今日裡特意來尋你,便要將那日的怒火好生發洩一番,你且受用便是!」說著跳將過來,一拳頭砸向那劉統領的鼻樑。
劉統領本就喝得爛醉,哪裡能躲得開,被一拳砸中,登時眼冒金光,黑影亂閃。孫昊卻是再接再厲,從腰後抽出一根棍子來,手一揚,再一落,那劉統領腦後勺捱了一下,頓時昏倒在地。
孫昊拿腳尖點了點那劉統領,見著好似死豬一般沒了動靜,便扔了棍子,彎下腰將那人用力一舉,抗在了肩頭。四下裡瞅瞅,並無二人在場,便趁著夜色,往莊子外頭去了。
劉統領是被一盆凍骨刺肌的冰水給潑醒的,睜開眼,發現那一日匆匆一面,而後便一直念念不忘的小娘子正立在他的面前,不由得一喜,正要起身欲將那小美人兒抱進懷裡好生揉搓一頓,不料掙了掙,才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著,手足俱是捆得結實,好似蠶蛹一般,正斜靠在牆上。
不禁大驚失色,劉統領這才轉著眼珠子四下亂看,見得小娘子身邊兒立著一個俊朗少年郎,恍惚記得自家好似在那個鄉紳的莊子上見得一面,不由得疑道:「你,你們……」
而後腦子裡一閃,登時想起來,這少年郎君恍惚是為著自家調戲了這位美貌小娘子,專門去了鄉紳家裡頭要揍自己,頓時大怒:「你們不要命啦,我可是禹王跟前兒最得臉兒的紅人兒,還不快快放開我,好生求饒一番,許是我寬宏大量,還能饒了你們的性命。」
顧揚靈不禁譏笑出聲來,同孫昊說:「這人死到臨頭了,還大言不慚地大放厥詞。來,我們給他醒醒神兒。」
孫昊亦是一臉譏諷冷笑,轉過身從燒得正旺的火盆上拿起一根鐵烙。那鐵烙燒得火紅髮亮,被孫昊執著慢慢逼近了那劉統領。
此時此刻,劉統領才忽然意識到,自家碰到的是硬茬子,壓根兒就不在意他的官位,也根本不在乎他是不是禹王跟前兒的紅人兒。
「那個,那個有話好好說。」劉統領頓時就沒了脾氣,臉上訕笑著,兩隻眼睛軲轆亂轉:「那一日是我不對,我賠禮道歉,我賠禮道歉,你們要什麼?金子銀子?珍珠瑪瑙?」
眼見得那亮紅的烙鐵毫不遲疑,半絲停頓都沒有,就要往自家身上放,頓時大急,眼睛死盯著那火熱的鐵塊兒,嘴裡忙忙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