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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餘氏和梅媼兩人在她心中,也只不過是個比她錢多的鄉下人罷了,比不得端坐府衙的老爺們,陳實也是一樣,她不犯王法安分守己,怕她們作甚?
但眼前這個男人,和餘氏她們很不一樣,他令人望而生畏。
但具體又是怎麼個不一樣法,她也說不上來。
她搖搖頭,給毛巾換了水,擰乾,跪上床榻,替他掀開裡衣擦拭汗液浸濕的後背。
沒想到這女子手勁兒還不小,元聿只感覺到自己的皮都快讓她搓下來了。但以他現在五感尚未完全恢復的狀態而言,她越是大力,他反而越是感到舒坦。
後背很快擦完了,嶽彎彎就不幹了。
好半晌身後都無動靜,元聿扭過頭。她跪在身旁,吐著氣,眼眸發紅,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見他望了過來,將毛巾扔入了熱水盆裡,「就這樣了!別的休想我再伺候你!本來嘛,你給的錢就夠解毒的,我才不伺候你善後!」
虧大了!
元聿一怔,繼而皺了眉頭,沉聲道:「江瓚給了你多少錢?」
嶽彎彎被他突然板起的臉嚇了一跳,忙搖手道:「沒、沒多少……」
「你為錢而來?」
嶽彎彎微愣。
當然不是為錢而來,畢竟江瓚一開始的時候也沒承諾什麼,她便答應了。就算不是為了錢,這麼個俊美無儔的男子需要救命,她也是願意的。雖然他醒來以後,嶽彎彎就發現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果然都不是什麼好人,自己著實有點虧。
「對……啊。」
「呵。」他譏誚地笑了聲。
他面朝裡,冷聲道:「走。」
「哦。」
嶽彎彎爬下了榻,朝外走去,走到紅幔帳門處時停了一停,回眸朝他道:「我明晚還來的。」
元聿沒說話,嶽彎彎便矮身鑽出了簾幔。
她走後不久,董允過來磕頭認錯,「主公,屬下錯了!屬下如實相告,今日確實窺見了殿下玉體……」
元聿氣得閉上了眼,「滾。」
董允不肯滾,揪著衣袍往前跪走了幾步,直跪到元聿榻邊,誠意懺悔。元聿置之不理,過了半晌,董允說起了嶽彎彎的事:「那陳家對嶽娘子實在不好,平日裡對她又打又罵的,她還要為主公解毒呢,打壞了可怎麼好。嶽娘子一直想離了陳家,屬下和江先生想,不如就替她完成了這個心願。」
頓了頓,董允又偷偷看了眼主公的後背,舔唇,道:「畢竟是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主公貴為儲君,當然是不會納嶽娘子為妃了,名份上咱們給不了報償,就得再別的地兒多多補償嶽小娘子,免得救命恩人心寒,主公說對不對?」
他自認為說得頭頭是道,並且語氣委婉,料想主公是聽得進的,正循循善誘,小心反問。不料,卻聽見主公一道哂然而短促的笑聲,意味不明,不知他哪句說錯了。
董允連忙找補:「當務之急,咱們就把嶽娘子安置在附近的村落之中。屬下派人打聽過了,嶽娘子原先就是附近岳家村裡的人,他們家還有處破舊的老宅,賣給人了,江先生與屬下一合計,就說要幫嶽娘子把宅子贖回來,主公看——」
元聿仍八風不動,一聲不吭。
董允心頭真沒底了。
嶽娘子是為了給主公解毒而來的,是主公的救命恩人,對恩人如此薄情,無論如何說不過去。他既然不讓給人家名分,別的就應該多給。一毛不拔,恐怕不是主公的行事作風。
元聿側臥向裡,腦中不斷回想著她盈盈噙水的雙瞳,微微發紅的眼眶……把自己的清白之身留到今日,是為了給他將來的正妻足夠的禮遇,和寵愛。既然失了身,他當然會娶她。因此他雖然知道她坎坷的身世,方才卻沒想別的。她只需要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