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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室萬千,佔地極廣,龍車鳳輦在無數樓宇之間穿行。
宮闈深深處,已四處掌燈。當璀璨絢麗的宮燈,在角樓、闕樓以及其他無數華麗宮殿的簷角之下飛揚而起時,走過去,仰頭,連星月都看不見,四下亮若白晝。
元聿話少,只在她問起時,對她解釋哪一處是什麼宮殿,曾住了些什麼人,元聿都能對答如流,可見記憶深刻。
只是當車輦便要拐入另一條小徑時,元聿突然張口:「停車!」
嶽彎彎微微驚訝,因為她沒見過元聿這般張皇過,但很快,他只是皺了皺眉,在車輦停下之後,神色鎮靜,對宮人說道:「掉頭。」
於是車輦掉頭而去,嶽彎彎很是奇怪,卻不敢問,只回眸望了望,那小徑深處,花至荼蘼,開得熱烈絢爛,猶若人間勝景,在宮燈的映照之下,流螢飛舞,花若凰尾。她慢慢地收回了目光,沒說一句話。
最後,車輦在牡丹園停了下來。
嶽彎彎認出了這條路,上次來投餵相里玉時來過的地方,那巨大的鳥籠還矗落在那兒!
元聿將她抱下車,嶽彎彎朝著那鳥籠疾步走了過去,然而走到近前她就立刻發覺,那籠中,已無鳥!
「相里玉去哪了?」
她回眸問元聿。
元聿已行到她身後,一臂從身後環住了她腰,朝遠處的天空之中發出了一道馴鷹的唿哨,嶽彎彎定睛一看,只聽一聲鷹唳之後,一道黢黑的身影矯健地疾飛而來,停在了鳥籠上。
金色赤羽,背部有紫色絨毛,神色高傲,睥睨四方。
正是相里玉。
嶽彎彎仰起了玉頸,正好把鬢髮擦過元聿的胸口,那一處微微露出的面板上,有些癢麻之意。他定了定神,卻見她目光困惑,他低聲道:「朕很小時,便養著它了。鷹的壽命不短,甚至馴養得好的鷹,可以陪伴主人一生,當年先帝想送朕十歲的時辰禮,問朕想要什麼,朕說,想要一隻桀驁不馴的獵鷹。不要家養的,要剛捉來的。先帝便令人去南山獵了一隻回來,送給了朕。」
不知為何,嶽彎彎聽著聽著,竟有些心疼,「陛下,你一定是小時候太孤單了,才想要一隻獵鷹來陪伴。」
元聿的嘴唇似為之放鬆了下來,他凝目望著懷中的小皇后,手掌撫了撫她的面頰,「嗯。」
居然承認了?
嶽彎彎嘟了嘟嘴。其實她小時候,也沒什麼朋友呢。沒朋友也是很正常的事,其實一個人也能活得好好的,但她也會想養一些小動物,不過沒元聿這麼闊綽,都是阿爹從外邊帶回來的野兔、野刺蝟和小烏龜罷了。
她想過,之所以她這麼不同,大概是因為,她是一個沒孃的而爹也時常顧不上的孩子。
那麼元聿,也是嗎?
嶽彎彎仰著脖子望著元聿近在毫釐的臉,不覺已是忘得略有痴意了。這裡燈火不盛,在黑夜裡,看不出他瞳眸的顏色,但是嶽彎彎知道,他的瞳色來自他的母親,那位來自羽藍國的公主。但她卻還不夠瞭解,這後宮之中的許多事。
嶽彎彎踮起腳尖,湊在元聿的臉側,輕輕地,將他的臉啄了一下。
「陛下,那相里玉……」
元聿抬起手,朝相里玉喚了一聲,它便一個振翅,聽話地飛到了元聿面前,停在了他的手臂上。
他將相里玉用臂膀托住,拿至嶽彎彎跟前:「彎彎,以後,相里玉送你。」
「啊?」
這不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嗎?
元聿卻是一笑,讓相里玉靠過去,停在嶽彎彎身上。金雕的身子笨重,差點踩得嶽彎彎哼哧一聲,元聿抬起手,在相里玉背部的毛上由上至下地梳理了一遍,目光專注,望著這頭從小馴養的心愛的獵鷹。
「那時,朕無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