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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極之後,嶽彎彎已徹底不氣了,簡陋地用了午飯,趁著睡意昏昏上頭,就著窗臺的臘梅冷香,歇了個晌。
誰知這一覺睡醒起來,這大魏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昨兒個夜裡,天子駕崩了!
陛下駕崩的訊息,猶如千里乘奔御風,不到一天,便傳遍了南北,南明城雖地處西陲,但州官層層放出訊息來,也是極快,聽說從昨兒夜裡,得到了訊息的郡縣州官百姓,無一得以睡眠,這才在一夜之間,將天子山陵崩塌的訊息帶來了南明。
這日晌午,訊息又經層層證實,已經確鑿無疑。
依照禮制,天子如君父,天子駕崩,民間亦需服喪,但因本朝天子仁厚,詔令勿驚百姓,因此避過斬衰之禮,民間只需服喪三日。這三日間,民間不婚娶、不取樂,宴飲亦禁止。但三日以後,則恢復如初。
晌午後,南明的差役便全部下放,挨家挨戶地徹查,是否有人不服喪。
服喪需著白,嶽彎彎卻沒有白裳,還是隔壁的張嬸子思慮周到,為嶽彎彎送了一身孝服,她感激不盡,這樣,等到差役查到岳家村時,岳家村幾乎已人人服白,差役這才心滿意足走了,臨走時,還順走了村長的兩罈子老窖。
嶽彎彎舒了口氣,對張嬸子握住了手,「多謝你了嬸子!這次要不是你,說不準我要被拉出去了。」
「唉,這也是誰都沒想到的事兒,咱們陛下春秋鼎盛,去年才過了五十大壽,哪想到昨夜裡就……」
說罷,張嬸子又感慨不盡。
「咱們的這位陛下,真是個好皇帝,他在位這些年來,教咱老百姓吃過什麼苦?就說南明,彎彎你是不知道,二十年多前這裡可亂乎的,流民和少民到處劫掠漢家少女,拿我們不當人,也是陛下在位後治國有方,雖說還沒有完全解決這個問題,可是現如今比起以前,可不知好了多少!我現在就擔心啊,那個出身不好的太子,到底能不能做好皇帝,別的,咱小老百姓也管不著了。」
嶽彎彎也似乎聽過阿爹在世時誇過已故的先帝陛下,因此張嬸子說這話她完全不反駁,只道:「嬸子勿憂心,天高皇帝遠,咱們這兒不會有太大的改變的。」
張嬸子點頭,猛地又抬起頭來:「彎彎,我看你才回來,想必這幾年在陳家待得也不舒坦,不如這樣,你以後常來我家,我家裡還有個小兒子,正到了啟蒙年紀,我和我家漢子都不會文,要不,你就來教教他,我保證我不白讓你教,你看咋樣?」
嶽彎彎愣住了。她雖說識得幾個字,但要做教書先生她卻有那個自知之明,這是萬萬不可的,於是忙擺手推辭。
張嬸子道:「我曉得的,我也不要你教他深的,不過是不要他做那個睜眼大字不識一個的白丁罷了,你就教幾個字,讓他好歹能寫封信,我大兒離了老家好幾年了,一直只他寫信回來,我們又沒法給他寫信,等小兒學會了,就不會有這麻煩了。」
原是如此,這倒是可以的。嶽彎彎眼睛雪亮,「這自然可以!」她明知張嬸子是刻意給自己創機會,感激萬分,忙道:「多謝嬸子。」
「唉,不要客氣,老嶽原來對我們家可不薄哩!」
張嬸子笑眯眯地摸摸她手背,讓她心安。
等差役走了許久,她才起身告辭。
張嬸子家到嶽彎彎家不過數百步,以後串門亦極是方便,嶽彎彎還正想到南明城某個差事,總不好對男人留下的錢等著坐吃山空。
不過,等她心血來潮,將藏在床板底下的米缸搬出來時,嶽彎彎卻怔住了。
她記得,她在大米堆裡埋了一包江瓚給的銀子,那包銀子鼓鼓的,應是夠用個好幾年的,但這一次,嶽彎彎傻住是因為,那米缸已滿得幾乎要漫出來了。而她刨開外層覆著一層白米,竟然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