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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明亮、優秀的女孩子，像九天的明月一樣，現在卻為他這個常人看來不太健全的人所有。

樂璃一開始就告訴他, 要自信。他最近也確實越來越自信, 自信到膽敢將明月佔為己有。可這種自信的前提是, 醫生告訴他, 他的病可以治好, 可以恢復說話。

上次治療的時候他還是單身，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收穫了人生中最大的驚喜, 被她指導著發聲, 卻依然沒辦法說出話來。沒辦法說話，就沒辦法徹底心安理得地, 以男朋友的身份站在她身邊。

「我什麼時候能夠說話？」俞景拿出手機，再一次追問。

醫生並沒有立即回答他, 「別急，我們先做完今天的治療，看看效果。」

俞景只得按捺自己的心情, 配合醫生進行今天的心理治療。

半個小時後治療結束，俞景看向心理醫生，等待他的囑咐和安排。

「你的情況越來越好了，估計再過一個月，你的障礙情況可以完全消失。」心理醫生微笑著說著好訊息。

但這不是俞景最關心的的訊息，所以他仍然默默等待著醫生接下來的話。

「關於你說話這個，」醫生沉吟了一下，「人的精神是很神奇的，你的聲帶是健康的，肯定能說話，所以我還是覺得，興許是缺個契機，建議你不要著急。現在你的症狀好轉許多，如果沒有不適，可以嘗試一下發聲練習。」

說到後來他嚴肅起來，「另外，心態健康和放鬆對你來說很重要，我不建議你為了說話強行刺激自己。懂嗎？」

俞景微微無奈，他確實有那麼瞬間想問能不能強行創造契機——心理醫生果然是心理醫生，把他可能出現的負面想法都預料到了。

見俞景從就診室出來，樂璃背好自己的包，站了起來，迎上前，「情況怎麼樣？」

俞景思緒還在不知何時能說話這件事上，表情有兩分發沉。他在手機上按了幾個字，亮給樂璃看，「還要繼續治療，醫生讓我多做發聲練習。」

半年多的近距離相處，讓樂璃十分了解俞景。如果他心情好，見到自己不說會笑，表情至少會溫和下來。但是現在，俞景的狀態並不溫和，倒隱約有兩分低氣壓。

樂璃輕輕一笑，握住他的手，「我男朋友這麼好看，再多來幾次，這裡的護士姐姐要被迷得走不動路了。」

俞景心一動，看向樂璃，些微的煩躁和憂心緩緩消散。她這樣變著花樣誇他，從來不吝嗇於把各種好的字眼用在他身上。沒有人會不喜歡來自戀人的誇獎，他尤其如此。

樂璃見玩笑起了效，表情認真了兩分，「崴個腳還要兩三個月才能徹底好呢，我們慢慢來，不著急。」

她說的是「我們慢慢來，不著急」，而不是「慢慢來，你別著急」，就這樣言簡意賅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她和俞景是一邊的，是一個整體；如論如何治療，無論治療效果怎樣，她會一直在俞景身邊，給他支援。

如果不是顧及在人來人往的醫院，俞景真的很想親親她的手背。眼前的這難道是上天派來的天使嗎？為什麼總是那麼善解人意，那麼光明美好，總是在最合適的時候，給他最溫暖的感動？

俞景反捏了捏樂璃的手，表示自己聽進了她的勸告。他會努力壓制自己內心的壓力和焦躁，儘量順著她的意思，慢慢來，不著急。

出了門診大樓，兩人坐進車裡，俞景用手機打字問，「接下來去哪？」他彷彿問得十分平淡，眼神卻含著一點隱蔽的期待和不捨。現在才十點半，一個白天才只過了一小半，俞景確實很想接下來的時間都和她待在一起，哪怕並不交流互動，只各做各的。

樂璃不忍心讓他失望，只想寵著，含笑問，「去你家，吃你做的午飯，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