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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經過他的觀察,這在現在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甚至再給他幾十年時間,也不太可能。
且不說他能不能在幾十年間身家地位和邵斯衍平起平坐,甚至於超過他,假設他可以,他和邵斯衍都是男人,如果要爭取到孩子,按本國的法律,是看孩子從誰的肚子裡出來。
那麼,他就得暴露自己能生孩子的事實。
到時候別說孩子了,自己的人身安全都成問題。
他惹真豁出去,也逃得掉,邵揚怎麼辦?
他可能一輩子要生活在他人的非議當中,他捨不得。
最重要的是,再過幾十年的,邵揚也不需要監護人了。
邵揚是他生的,他又不是不喜歡孩子的人,能留在他身邊當然是一個非常大的誘惑。
但……
池珺宴輕輕地說:「不。」
邵斯衍的表情冷下來,池珺宴分不清,是他的臉更冷,還是外頭的雪更冷。
他似乎是生氣了,緊緊抿著唇,過了好一會兒才問:「為什麼?」
池珺宴把小勺子放回碟子裡,垂頭想了想,抬眼:「我用什麼身份待在你身邊?生活助理?還是什麼?」
他和邵斯衍非親非故,要合理合法地留在他身邊,得有一個能說得過去的身份。
同性伴侶?邵斯衍第一個就要跳出來反對。
為了邵氏,也為了他的名聲,他不惜動用十個億的流動資金,買他一個聽話閉嘴,他是不可能同意的。
那麼,留給他的身份並不多,無非是「邵氏僱員」,還有「邵家傭人」兩樣。
這兩個身份,他一個都不想要。
邵斯衍不解:「這重要嗎?我們都有孩子了,那事也很和諧,你待在我身邊不比離開舒服。」
池珺宴和他有個孩子,能陪在孩子身邊,不好嗎?至於錢,他又沒少給。
像是被池珺宴無動於衷的目光刺到,邵斯衍口不擇言道:「你寧可找別人也不考慮我?」
池珺宴都氣樂了:「什麼別人?哪有別人!」
邵斯衍更不理解:「你既然沒有別人,為什麼不跟我、跟揚揚在一起。」
池珺宴沒等到他想要的那句話,失望地起身:「我去看看揚揚。」
這是個很明顯的不想和他繼續往下聊的訊號,邵斯衍也站起來,拉住他手臂:「不許去!」
他語氣生硬,手勁也失了控,池珺宴被抓得很痛,皺眉「啊」了一聲。
邵斯衍望著他被抓痛的手臂張張嘴,眼神紛亂了一陣,像是要說些什麼,張口卻還是一句:「不許去見揚揚。」
池珺宴只覺得難以理解。
他憤憤甩開邵斯衍的手,控訴道:「邵斯衍,你不能這樣!」
他櫻花花瓣一樣的雙唇輕輕顫抖著,像是在忍耐著巨大的憤怒。
「你不能因為我不跟你在一起,就不讓我看揚揚!」
邵斯衍薄唇抿成一條線,他壓了又壓,才森然道:「為什麼不能?邵揚是我的兒子,你若是不同意待在我身邊,就別再見他!」
池珺宴覺得他不可理喻,同他翻舊帳:「協議上說得好好的,你不能……」
「我能。」邵斯衍打斷他,眼睛像是兩團火一樣盯著他,好似釘子一樣把池珺宴釘在原地,「你知道我能。」
他有財有勢,為什麼不能。
更不用說那份協議本就奇異,就算池珺宴真不懼後果,把所有事捅到法庭上,他也沒勝算。
法律,從來不傾向於弱者。
邵斯衍一字一頓地說:「最後給你一次機會。留下來,還是,走。」
他沉著臉,紅著眼眶,表情像是從前每次要發病時一樣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