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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英皺眉,移開目光朝四周看了眼。
站在草棚邊等戲的白晏慌張避開他的眼神。
傅英眼眸凝了凝。
「難道是去醫院的事情還在微博鬧?」亭邈說罷就想拿手機看看,誰知周導卻在這時催促道:「開始走戲,褚風杪,霍晚過來——」
亭邈摸手機的手一縮,只能不了了之。
這場戲是褚風杪和霍晚自分道揚鑣後的再遇。
褚風杪寫信,邀霍晚在城東草棚相見。所謂的草棚只是個涼茶棚子,賣涼茶的主人早不知去往何處,留下廢棄的草棚,暫拱過路行人乘涼。今日細雨微濛,乾燥的地面淋的微微濕潤,亭邈穿著身白衣坐在草棚裡,雪白的靴底也糊著層濕軟軟的泥巴。
他並不在意,遙望遠方,靜候老友歸來。
最先映入亭邈眼裡的是輪椅,然後他看到了端正坐在上面的傅英,一襲黑衣,面容凌厲,朝他慢慢滑過來。
他就在外面,沒有進草棚,任細雨打濕他的衣衫。
「霍兄,你我真要如此生疏嗎?」亭邈起身,朝他靠近,只是一在草棚裡,一在棚外靜靜端看。
這裡是遠景,攝影師順著軌道慢慢將全景拍攝進來。
傅英面不改色,冷靜道:「你想見我?何事。」
「霍兄,我——」
「轟隆——」
亭邈的臺詞被這突如其來的轟隆聲堵在嗓子眼。
他震驚扭頭,就見支撐草棚的柱子哐當幾聲,似要墜落。情急之下他甚至還沒做出反應,便聽耳邊響起急促的車輪軲轆聲,緊接著他後背被人撲倒,身體不受控制踉蹌著摔倒在地,栽進泥地裡。
「亭邈,傅英?!!」
「快快快點救人——」
「醫生呢,快叫醫生過來!」
「嘩啦嘩啦」的幾聲響,整個草棚驟然倒塌。
亭邈聽見壓在他身上的人發出聲沉重的悶哼,心咯噔一跳。
他眼睛瞬間紅了。
可被傅英重重壓著,他連動都不能動。
抱著他的人像是要把他揉進身體裡,緊繃著肌肉,桎梏著他的腰,縮排的手臂如同鏽了鐵一樣無法掙動。
他愣了半秒,嘶喊出聲:「傅老師,傅老師!!」
事情發展得太快且超乎尋常,劇組無從準備,手忙腳亂地撐起草棚,將兩人移到旁邊。
亭邈踉蹌著站起來,哭紅著眼睛緊緊看著傅英。他被壓在泥巴地裡,滿臉都是濕潤的汙泥,一哭起來,整張漂亮的臉蛋糊滿了泥漬。
傅英臉色蒼白,雙眼緊閉,眼皮卻在猛顫,汗滴不斷從他額頭滾落。
亭邈睜大眼睛,呼吸窒住,伸手想要去碰碰他,卻被緊隨來的跟組醫生團團圍住。
他手指發抖,攥著衣擺,也不管醫生在他耳邊嘮叨,緊緊盯著那邊同樣被醫生圍著的傅英。他聽到傅英倒吸了口氣,心臟狠狠一顫,搖搖頭,拉住身邊最近的醫生,口齒不清地喊:「我沒事,沒事,看看傅老師,你們去看看他……」
幸好剛剛只站在草棚的邊緣位置,再者傅英急忙過去時,用輪椅擋住了坍塌的草棚。輪椅壯烈犧牲,傅英實則並無大礙,只是倉皇栽倒在地,又被道具柱子的邊緣撞了下腿,才痛得快昏過去。
聽到導演說劇組的柱子是道具,不是真木頭,亭邈鬆口氣,又緊接著追問醫生。
「沒什麼大問題,主要……還是傅老師的腿。」這話說的隱晦,亭邈不消多想卻已明白醫生的意思。
傅老師雙腿原本沒有知覺,本來就瀕臨萎縮,現在被道具砸了,往好方面說,是腿本就沒知覺砸了沒事不會很痛,可壞點,那就是讓殘疾的雙腿病情加重,甚至更難恢復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