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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了,爭什麼呢,她一條鹹魚,這麼多年了,安安穩穩,平平靜靜,這種為了勝利搏命的人生從來都不適合她……
進了球館,冷而靜的,因為大,越發顯得一個人孤零零的可憐,她站在了中間,仰起了頭去看,長到了這麼大她從來沒有做過些什麼的,如今,球館在她手下一點點的被重新整理了,地板參差不齊,她鋪的,牆壁雪白,她刷的。
她買的。
她裝的。
她的,都是她的。
手摸上去,微微一點刺痛。
捨不得,丟不下。
畢竟都是心血,那一瞬間她彷彿心靈相通,感覺到付教練的感覺了……
投入越多,越抽不出身來。
等到把一生都丟進去了,再回首,已經是百年身了。
閉了一下眼睛,她把衣服,雜物,慢慢的裝進了袋子裡。東西不多,本來來的時候她也沒有帶什麼。有一些暫時用著,卻是付教練的,她也不想帶走它們了。
既然他生不願回,死不願歸,就讓它們在這裡永遠陪伴他吧。
她把那些東西往角落裡靠了一靠,忽然,啪嗒一聲響,有什麼掉下來了,她俯下了身去看,光線不太清楚,她靠得極近才看清了,那一瞬間她全身毛孔都被炸開了。
炸開了,風往裡面鑽,那涼加了火直衝腦海。
那是……
那是一張照片。
裡面的人正是十七八歲的季夏,春青年少,笑意盈盈的,正踮起了腳來去親明遠東的臉。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謎底突然之間,浮上了水面,行行什麼都明白了,難怪季夏對付教練恨之入骨,難怪752對風雲球館這些人狠追猛打,難怪文鏡心他們一提起了季夏就一臉的一言難盡。難怪,難怪呢……
原來恨也好,痛也好,這世上的一切都有來由。
許久,行行這才把照片翻過去了,扣緊了,一眼都不想看他們。
愛之切,恨之深,為了一個人逼死另外一個人……可他死了,付教練已經死了啊,一個死人,又何必掛在了嘴邊上不讓他安息,何況,付教練又是為了他們窮困而死的……
百罪已贖。
為什麼就不能放過他?
全身都在抖,微微的,她抓住了些什麼,才站穩住了,那東西卻在手噏的一聲響起來了……
行行驚了一下,這才拿起電話應了一聲:「餵?」
對面聲音是涼的,她也徹底涼下來了:「錢,什麼錢,上次不是才剛交完嗎?」
「用完了,這才幾天時間?」
「已經一個月了?還有幾次急救的錢……」行行詫異,不知不覺就微微冷笑起來了,「那就用完了吧,找我做什麼,我是誰啊?我姓付,他姓明,我是他的什麼人,一不沾親,二不帶故,憑什麼他一有事就要就找我呢……」
再說了,不是還有季夏嗎?
為什麼不找季夏。
「不交錢,不給治,好啊……」行行聲音平靜,毫不動容,「那就把他扔出來好了……」
「扔出來就死了?」行行眉峰微挑,「那就讓他去死吧……」
死吧,死了的好,省得苟延殘喘著還要來禍害人。
電話一下子就摔下了,燈亮著,還在閃,許久,才停下來了,人心真是奇怪,負擔了他一次,兩次,於是,子子孫孫,祖祖輩輩都要為他負起了責任似的。
那些愛他的人呢?
那些為了他報復付教練的人呢?
這時候又都跑到哪裡去了?
行行還是氣,在抖,從心裡面透出了一股冰涼。咽不下去,又喘不上來,堵在了胸口成了化石,她整個人彷彿都不在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