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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將來之事誰都說不準,更何況就算立了誓,難道就一定不會違背嗎?
他眼下是喜歡傅瑤不假,但若是這麼無理取鬧下去,他自己也不能保證這喜歡不會被磨去。
但傅瑤並沒多疑,她只是不安。
她自然知道,謝遲現在與旁人並無私情,他回答不上來的原因也很簡單——無非是沒那麼喜歡她罷了。
這件事情彼此之間心知肚明、心照不宣,傅瑤平素裡也不會給自己找不自在,去多想這些。
說得好聽些,她這是心寬想得開,可說得難聽些,便是自欺欺人。
如今這個事實猝不及防地被擺到了面前來,容不得她不想,而傅瑤也終於直面了深藏著的小心思——她還是在意這件事的。
傅瑤聽出謝遲語氣中的不耐煩來,也知道自己此時不該任性,最好是能開個玩笑,順勢將這事給揭過去。不要再提,也不要再想。
她試著扯了扯嘴角,卻發現自己笑不出來,終於還是放棄了。
兩人之間總是這樣,時惱時好,但往常都會點到為止,還能當時夫妻間的情趣,此番卻是將埋在最底下的癥結給挖了出來,沒法再粉飾太平。
一室寂靜,傅瑤埋著頭,看不見謝遲的模樣,但也知道他一直在床邊坐著,並沒離開。
太安靜了,此時與他同處一室竟到了有些折磨人的地步。
傅瑤心中難過,一時間也想不到究竟該怨謝遲還是怨自己,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過了會兒默默地坐起身來。她並沒看謝遲,自顧自地穿好了繡鞋,想要出門去。
「你要去哪兒?」謝遲果斷地攥著她的手腕,將人給按了回去。
兩人並肩坐著,傅瑤垂眼看著衣裙上的繡紋,輕聲道:「屋中有些悶,我想出去轉轉。」
這明顯是託詞,謝遲也很清楚,若是往常他興許會直接戳破,可如今猶豫片刻後,竟沒多說什麼,而是由著傅瑤去了。
時已入夏,雖是晚間但卻並沒涼風,也悶熱得很,看起來像是要落雨一樣。
銀翹原本正在收拾東西,見著傅瑤從正房出來後,連忙上前問道:「夫人可是有什麼吩咐?」走近了後,她才發現傅瑤的神情不大對勁,不由得將聲音放輕了些,遲疑道,「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傅瑤勉強笑了笑,「我覺著悶,想要出來透透氣。」
銀翹隨即跟了上去:「那奴婢陪您。」
此時已徹底暗了下來,傅瑤看了眼天色,並沒出院門,而是在院角的鞦韆上坐了,漫不經心地靠在那裡出神。
臥房的燈火還亮著,從外邊能看見謝遲的身影,似是在來回踱步,想來心情也沒好到哪兒去。
銀翹憂心忡忡地看著傅瑤,她知道兩人偶爾會拌嘴,但不管是因為什麼緣由,傅瑤哪怕是生氣看起來也是極有活力的,從來沒像現在這樣失魂落魄。
「夫人……」銀翹輕輕地喚了聲,等到傅瑤回過神看向她後,又小心翼翼問道,「是太傅為難你了嗎?若不然咱們往聽雨軒去坐坐?」
她知道這事自己插不了手,便想著勸傅瑤去聽雨軒,謝朝雲總是有法子的。
「都這時辰,哪有再去打擾阿雲的道理?更何況,也沒什麼好說的。」傅瑤握著鞦韆上的系帶,幽幽地嘆了口氣,「也不算是他為難我,非要說的話,是我為難他吧?」
是她不知足,想要謝遲給自己個承諾,才鬧成了現在不歡而散的局面。
「啊?」銀翹怔怔的,仍舊沒能反應過來。
傅瑤仰頭看著高懸的明月,又發了會兒愣之後,忽而開口道:「銀翹你說,這世上像我爹這樣的人,是不是很少?」
這話沒頭沒尾,銀翹更懵了,只能一頭霧水附和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