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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瑤抿唇笑了起來,將那絨花收好之後,想起方才的事情來,磨了磨牙:「方才那位範公子……可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縱然早就知道範飛白風流成性,可真親眼見著他攜妓同遊,還撞上未婚妻……傅瑤還是覺著荒唐。
好在是姜從寧從一開始就沒對他抱有任何期待,若換了旁的姑娘,怕是要又羞又氣,背地裡說不定還要哭上一場。
謝遲從前是壓根不在乎範飛白私德如何,但如今卻改了口,附和道:「的確是多有不妥。」
傅瑤冷哼了聲,自我安慰道:「算了,好在從寧不喜歡他,他也不配。」
就像姜從寧打算得那樣,嫁過去,身份地位都有了,及至生下個嫡子,就更不用在乎範飛白這個人如何,隨他愛怎麼樣怎麼樣。
謝遲給她餵了塊點心,含笑問道:「是繼續逛,還是回家去?」
「再往那邊去看看,」傅瑤軟著聲音問道,「好不好?」
這還是頭一回謝遲陪著出門,她想多逛逛,若不然下次就說不準是什麼時候了。
「當然可以。」
傅瑤攥著謝遲的衣袖,往湖邊去,那裡的攤販並不算多,是放生魚、龜的去處。沿岸的樹上懸著蓮花燈,湖面上也有眾人放出的許願河燈,湖面映著月色與燈火,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夜風帶著涼意拂過發梢,夜色旖旎,夜市的笑鬧聲遠遠地傳過來,聽不大真切。
傅瑤將剩下的點心隨手分給了玩鬧的孩童們,拉著謝遲的手,十指相握,在這湖邊散步。
「不去寫河燈嗎?」謝遲看了眼遠處眾人聚集的地方,問了句。他原以為傅瑤這樣喜歡熱鬧的人,是一定會去借筆墨,放河燈的。
「那裡人太多,先不去了……」傅瑤將謝遲拉到了一旁柳樹下,笑問道,「你方才不是說想親我嗎?」
此處無燈火,兩人的身形隱於樹下,借著遠處影影綽綽的光亮,謝遲從傅瑤眼中看出些躍躍欲試的意味,低低地笑了聲,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傅瑤再沒往日的羞澀與不安,許是今夕氣氛太好的緣故,她拋卻了顧忌,抬手勾上謝遲的脖頸,主動地回應著。
唇齒相依,謝遲扶著她的腰,耐性十足地纏綿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到傅瑤有些喘不上氣來時,方才分開來。她半倚在謝遲身上,看向湖面上的月色與燈火,對岸依稀傳來琴瑟笙歌,邈遠婉轉,將這夜色襯得愈發動人。
傅瑤只覺著滿心歡喜,正欲開口,卻被謝遲輕輕地按了唇,示意她往另一邊看。
傅瑤偏過頭去,見著了不遠處的謝朝雲,她穿了一襲鵝黃色的襦裙,手中提了盞蓮花燈,眉眼帶笑,一副溫柔模樣。
與謝朝雲相處這麼久,傅瑤已然能分清她的笑究竟是慣常的客套,還是發自內心,就如今看來,她看向身邊那小公子的時候,的的確確是真心高興的。
蕭鐸的目光一直落在謝朝雲身上,向來顯得有些蒼白病弱的臉上多了生動的神情,格外專注。
分明年紀還不算多大,但卻莫名讓人覺著沉穩、深情。
謝朝雲入宮,是出於諸多考慮,而促成她做出這個決定的,其實是謝遲遇刺之事。傅瑤很清楚這一點,現在難免覺著困惑,等到兩人走遠之後,輕輕地拽了拽謝遲的衣袖,好奇道:「阿雲與皇上……看起來像是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謝遲低聲重複了一遍,輕笑道,「興許算是吧。」
謝遲從前對感情之事並不在意,還是娶了傅瑤之後,方才慢慢開始上心的。哪怕是一早就知道蕭鐸對朝雲有意,也未曾多管過,只問過幾句,便由著她去了。
傅瑤更不理解了:「既是這樣,那阿雲先前為何不入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