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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看,倒更像是個無聲的嘲諷。
紙是包不住火的,雖說朝中也想要竭力維、穩,但不出兩日,北狄大舉反撲的訊息就徹底傳開來了。一石激起千層浪,原本已經開始漸漸被人遺忘的舊事重新浮現,京中一時間可謂是人心惶惶,隨之不約而同地將希望放在了謝遲身上。
哪怕是曾經痛斥過謝遲狼子野心的人,也盼著他能如當年那般,定邊關穩朝局。
可謝遲仍舊在昏迷。
整個太醫院都在謝家,圍著那個昏迷的人團團轉,可好不容易解決了傷口崩裂出血的問題,隨之而來的又是褪不去的高熱。
太醫們爭執不休,但誰也沒能提出個有用的法子。
宮中一日三次地遣人來問訊息,盼著他能早些醒過來,卻始終沒等到想要的回覆。
姜從寧同傅瑤在明月樓見面之時,也不可避免地提及了此事。
「往前數四日,還是一派昇平氣象,誰能想到短短几日間便會亂成這樣?」姜從寧提起太后壽宴那日,倍感唏噓。
傅瑤這幾日未曾刻意打聽,但多少也聽了些,遲疑道:「他還未醒嗎?」
她先前一直想著明月樓的酒菜,可如今看著滿桌的珍饈美饌,卻壓根沒什麼胃口。
姜從寧搖了搖頭,將自己知曉的事情盡數同傅瑤說了,嘆道:「如今太醫已是束手無策,不過拿名貴藥材維繫著。朝堂和後宮為著此事也操碎了心,有說張榜請民間大夫來看的,甚至還有人提議,說是要核算八字為太傅娶妻沖喜,被謝姑娘給回絕了。」
傅瑤捏緊了手中的筷子,輕聲道:「謝姐姐肯定難過極了。」
謝家經歷過當年的災禍後,就只剩了兄妹二人,如今謝遲又出了這樣的事,對謝朝雲來說無異於錐心之痛了。
「造化弄人,旦夕禍福。」姜從寧倒了杯酒,苦笑道,「我爹這幾日早出晚歸,臉黑得跟炭似的,北境的形勢怕是真不好了……如今,許多人都盼著太傅能早日醒來,若他真有個三長兩短,那真是不敢想。」
傅瑤嚥下自己先前最喜歡的蜜汁蝦仁,卻只覺著食之無味,嘆道:「就算謝遲如今醒來,以他的身體,又能做什麼呢?」
姜從寧如實道:「他能醒過來,就算是主心骨了。」
人人都說謝遲有不臣之心,把持朝局,先前還曾有人為他遇刺而高興,感慨少了個禍害,直到大廈將傾的時候,才意識到他是那個頂樑柱。
傅瑤心中百感交集,放下了筷子:「我飽了。」
姜從寧知道她記掛著謝遲,可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寬慰的話來,只好無力地說道:「會好起來的。」
傅瑤笑了笑:「會的。」
姜從寧看著她這笑,只覺著苦澀得很,下意識地出主意道:「說起來,你不是還欠著謝姑娘幾幅畫嗎?若實在是放心不下,也可以以此為藉口上門去探看。」
「你先前不是還勸我離他遠些嗎?」傅瑤有些驚訝,隨後又搖頭道,「我與謝姐姐不過幾面之緣,算不上熟悉,不好這時候上門打擾的。更何況就算去了也無濟於事,就不給人添麻煩了。」
說著,她站起身來,歉疚道:「阿寧,等下次我再請你。」
姜從寧會意,隨即也起身道:「無妨,你只管回去。」
這種行徑多少有些無禮,但她心中實在難過,也不願在這裡敷衍好友。好在姜從寧同她關係親近,也能理解,並不會為此介懷。
傅瑤又道了句歉,離開了。
傅瑤不清楚邊關戰事,也不懂朝局謀略,只盼著謝遲能夠早些醒過來。但在這件事情上,連太醫都束手無策,她就更是無能為力了。
是夜,她輾轉反側沒能歇好。
夢中一時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