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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論宗懿與納蘭松月怎樣情同手足,松月總歸是納蘭玉的侄女,完顏宗駿是納蘭玉的兒子,納蘭松月向著他們納蘭一家說話,是理所應當的。
要怨,也只能怨自己沒本事了。
宗懿深深地吸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難過,他彎下腰,拿手扶住納蘭松月的肩,柔和了語氣說:
「松月你自己玩,九哥還有事,先走了。」
「……」
納蘭松月驚,瞬間變了臉色。她知道宗懿不高興了,但宗懿為什麼不高興,納蘭松月猜不出。納蘭松月著急,正要上前拉他的手,卻見宗懿果斷轉身,袍角一掀,龍行虎步已經走出去老遠了……
……
夕陽西下,肆虐了一天的太陽,掙扎著向地面最後一次投射它火熱的餘溫。
長福縣城門大開,自城門裡走出來一大隊軍士,騎高頭大馬,簇擁著一輛華冠大馬車,浩浩蕩蕩地向城門外走去。
宗懿坐在四面都敞風的馬車上極目向前望去——
在昏黃的天地交接的盡頭,透出來一抹山巒起伏的線條,背陽的那一面,已經開始染上墨色。
「蘇木,前面那座山可就是雞鳴山?」宗懿開口問蘇木。
蘇木催馬迎上,低頭對宗懿行禮,回答道:
「是的,九王爺,穿過這雞鳴山,再走一個時辰就到古田了。咱們先去古田縣衙歇著,駿王爺他們要今晚亥時才能到。」
宗懿點頭,示意蘇木退下,讓隊伍加快速度,大家也好趕在天黑之前進古田休息。
宗懿吩咐完蘇木後,便懶洋洋地再度靠上椅背,眯著眼休息。
託納蘭松月的「吉言」,父汗在收到自己的信後,果然派了二哥宗駿南下長福來「幫」自己。
宗懿明白,宗駿一旦出現,那就是「收割」的時候又到了。
不過宗懿只氣堵了一會兒,也就想通了:
父汗不知道,遊二之難對付,比遊繼峰更甚。遊二沒什麼「氣節」的概念,他從不憚於逃跑。一旦形勢不妙,遊二就像兔子一樣,跑得比誰都快。遊二之賤,就像地裡的蒲葦,能屈能伸。他宗懿都捉不到的人,父汗還想指望宗駿?
宗懿閉著眼睛兀自休息,不過讓大腦放空一瞬,他又重新睜開了眼。
宗懿看見前方不遠處的地方立著一個婦人。
那婦人的髮髻高綰,用一塊靛藍色的碎花布包住。她上身穿煙紫色短襖,下身一襲素色葛布裙,分明是個漢人女子的打扮。她的身後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袱,沉甸甸的,看上去甚有份量。
婦人立在路邊一動不動,似乎在等著宗懿的馬車隊伍經過。
宗懿坐直了身子,盯著那婦人不錯眼。
先頭的隊伍很快走到了婦人的身邊,士兵們舉起刀,想將那婦人趕走。可這婦人似乎不願意走,她只稍稍朝路邊再讓了讓,便對著那張牙舞爪計程車兵們叩頭作揖,嘴裡還不停地說著什麼。
雖已至傍晚,天氣還是很熱,小夥子們裹著一身獸皮甲冑悶著,早已汗流浹背。再說那婦人只背著包袱,立在路邊喃喃地請求,也沒做什麼過激行為。
於是先鋒官只稍稍驅趕了一下那婦人,便不再理她,大家頭也不回地繼續朝前走。
直到宗懿的馬車來到了婦人的身邊,宗懿看見了一張被熱得兩頰飛紅的臉。村婦很漂亮,穿一身樸素的衣裳,依舊遮不住她的楚腰蠐領,一副窈窕好身姿。
宗懿胸懷坦蕩,他毫不避諱地將這名村婦囫圇個兒籠罩在自己冷冽的目光之下。
讓宗懿意外的是:這名村婦似乎並不怕他,她鳳眼微醺,柳眉稍挑,立在道旁只拿眼可勁地往宗懿身上掃,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
心口如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