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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內說魏平金是最像曹國華的人,把曹國華的設計風格學了七八成。
曹國華對魏平金是滿意的,卻又有些遺憾,看魏平金的作品就像是在看自己的設計稿,滿意卻沒有驚喜。
在創意這方面,曹國華更欣賞的是另外一個學生,戴瀚漠。
戴瀚漠在大學時參加過專業競賽,得過比賽第一名。
當時主辦方是曹國華的一個學生,把作品帶到曹國華面前,讓他做評委點評一下。曹國華初見便覺得驚艷,問這是誰的作品,推薦人說,「戴瀚漠,還沒畢業的一個在校生,他的創意是不錯,美觀和新意都有,可就是太過天馬行空了,建築成本和後期維護成本都高,土地利用率也有些問題……」
曹國華聽得直搖頭,「你說了他是在校生,沒真正建過房子,怎麼知道怎麼充分利用土地。比著你們,也就是差了點經驗,我瞧著挺好。」又說,「等他畢業了,讓他跟著我,我教他。」
推薦人聽得直呼意外,曹國華很少這樣稱讚一個人。
可惜當時戴瀚漠畢業就出國了,在國外摸爬滾打了幾年,沒混出來名氣,灰溜溜地回國了。代表作沒有,但戴瀚漠的設計風格變得更加張狂、犀利。
曹國華第二次拋橄欖枝,戴瀚漠當時沒更好的選擇,就進了設計院,成了曹國華的學生,這已經是五六年前的事情。
曹國華第一次見戴瀚漠時,他慈祥得像個老爺爺一樣,耐心地問戴瀚漠,「你的設計為什麼總是不走尋常路?」
戴瀚漠當時可能知道曹國華是誰,或許只是他不在意,「我為什麼要和別人一樣。」
曹國華中規中矩了一輩子,到老了,和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成了忘年交。
是啊,誰說設計就一定要走尋常路,那這棟樓和那棟樓有什麼差別。
戴瀚漠剛成為曹國華的學生時,桀驁、輕狂,就算他才華橫溢也擋不住的招人厭煩。他像是個叛逆期遲到的中二青年,坐不住、閒不住,看什麼都不順眼又毫無成就。
曹國華卻從管教這個年輕人中,發現了樂趣,同樣,他找到了戴瀚漠的問題癥結,「你的作品,外形是能多張揚就多張揚,偏偏要和大眾審美不一樣,但細節處,卻是收斂、精細的。」
「你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喜歡的是什麼。」曹國華幫戴瀚漠,下了病情評斷書。
此後,戴瀚漠收斂起脾性,耐心學習、認真工作,回歸正常人的行列。
「我聽小趙說你上午沒來上班,怎麼了?」曹國華對戴瀚漠,嚴厲不夠,偏向慈愛。
戴瀚漠說,「感冒,睡過頭了。」
「少熬夜、多運動,又喝酒了?」曹國華看眼他眼皮下的暗色。
戴瀚漠在沙發上坐下,「睡不著,喝了一點。」
「年紀輕輕的,心思不要太重,比我這個老頭子還少覺。」曹國華問他,「南濱工業大學食堂的圖紙你趕出來的?」
戴瀚漠點了點頭。
曹國華把手裡寫著的毛筆,擱置在一旁,「明明早點能做出來,怎麼總要拖到最後。怎麼,不樂意接?」
戴瀚漠搖頭。
「體育館新館的事情,沒讓你接,不樂意了?」曹國華撐著桌面,看紙上的筆跡。
「沒有。」戴瀚漠言簡意賅,表情沒太大起伏。
曹國華招手,讓戴瀚漠過來,「看看這字寫得怎麼樣。」
戴瀚漠這才站起來,立在桌旁,「好。」
其實曹國華練字,純粹是為了打發時間,哪個派系都不屬於,隨手一寫。
「送你了,我瞧著正和你現在的心境。」曹國華去洗手,看戴瀚漠還在看那副字,紙上只有兩個字:靜、淨。
「……」戴瀚漠等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