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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苓趕忙起身:「快教她進來!」
愉妃倒與故去的謙太妃有些同病相憐的意思,失去了獨子,還有一個年幼的孫子需要自己照拂,再是難過也得勉力支撐:「主子娘娘,臣妾想提前回宮,以後關起門來教養綿憶,免得聽到那些荒唐之辭平白生氣。」
「也好!」寒苓心頭髮堵,「要短了什麼只管跟我說,把綿憶照顧妥當,以後的事兒有我呢!」
愉妃苦笑道:「主子娘娘,原是臣妾想的岔了,教養子女,就得按照您的那套規矩來。」
寒苓咬了咬牙:「你放心,這事兒總有對出來的一天,我饒不過她們!」
「主子娘娘,永琪被算計,少不得是衝著宗親王去的,您要仔細了,他們現下內外勾連,您已經為此吃了幾次大虧,宗親王雖然根基牢固,就怕他們總用『白魚躍舟』、『外臣請封』之類的下作法子離間父子之情,臣妾聽說,昔年孝昭仁皇后之弟阿靈阿曾買通販夫走徒,構陷理密親王於市井——皇上年近耳順,這種捧殺的法子更容易激起他的逆反之心來,聖明之君未必喜歡聖明嗣子,再說,您可不是隻有宗親王一個兒子。」這一番話,如果不是決議隱匿宮廷,愉妃是打死也不會說的,「端親王已然出嗣,除非到了那一天必須捨棄宗親王,成就嘉親王或貝郡王,否則您可千萬不能順從皇上的意思,動搖毓慶宮的嗣君之位。」
「我明白!」永璽一旦被廢,除非皇帝病重將崩,哪怕對永珏再是喜歡,吸取以往教訓,也不可能立刻秘建皇儲,這個空子是很容易被人鑽去的,最關鍵的一點是,於弘曆這類的君王而言,越至老年,越發不能容忍青壯英明、深獲擁戴的嗣君,不是像愉妃這樣打了三四十年交道的親近之人,等閒是不能清晰認識到這一點的!
愉妃當然有自己的私心:她要為了孫子的安全退出六宮戰場不假,但並不意味著因此退出景仁宮的陣營,不然這麼多年的感情投資就白費了!只要讓皇后覺得虧欠自己母子,真到了那一天,宗親王是不可能虧待綿憶的。
後宮是如此,前朝的形勢也不樂觀。
緬甸先亡暹羅、後犯tian插o,如今對雲南的疆土構成了嚴峻威脅,坐鎮前線的四格在永璽提出的「固守不攻、遊擊蠶食、招撫土司、以蠻制蠻」十六字禦敵方略的基礎之上建議朝廷,遣使節秘入暹羅,聯絡大城王朝的殘餘勢力,許以援軍、冊封、復國,使緬甸腹背受敵,形成內外夾擊的有利態勢。隨輔主官參贊大臣舒赫德(雍正帝師、太傅、大學士徐夢德之孫)、巡撫鄂寧(鄂爾泰之子)都有聯署,附帶把分析徵緬戰局的五大不利(兵馬不足、糧草匱乏、行軍艱難、轉運不利、水土不服)作為依據,寫成奏摺呈遞到了京城。
本就因前線不作為心生不滿的皇帝十分震怒:「區區緬甸,兵力幾何?大清全盛,若要真心用命,難道連南邦小國都無可奈何嗎?堂堂大清公爵,竟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倚仗暹羅舊部屏退緬甸?滑天下之大稽!難道四格就不怕大清步上唐高宗聯合新羅攻滅高句麗的後塵嗎?」
軍機處當天擬旨,除奪四格欽差印信、申飭舒鄂二人的畏死避戰外,急調伊犁將軍明瑞為雲貴總督,兼任兵部尚書,全權主持徵緬事宜。
富察明瑞,李榮保長房長孫、孝靖皇后與大學士傅恆親侄,現襲一等承恩公爵,是富察家的又一位傑出代表人物,自入仕以來軍功卓著,深得皇帝姑夫的倚重信任。
永璽無法,只能奏請皇父將四格調離前線。
皇帝卻不願意讓四格返回京城,他要求小舅子繼續留在雲南參贊軍務、戴罪立功。
傅恆趕緊給侄子修書,主題只有一個:千萬不能恃勇大意,凡事要多聽取四格的建議。
這當然也埋下了後患。
乾隆朝有兩大外戚家族: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