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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蘅兒開心,他樂見。
他眼中似有光,光芒穿透陰霾,將蘅蕪的心包裹。
她笑得發自內心,感動而滿足。
隨後, 蘅蕪移動視線,看向臨亭神君。
臨亭立在最遠處,身側是院中伸展入牆的蒼翠松柏。松柏的影子,在他身上投下逆光,更添幽僻神秘。
蘅蕪轉頭,對秦家人道:「我想和臨亭神君說幾句話。」
秦家人自是不會反對的,大家沒有對此出言。蘅蕪又走向鳳曦,輕扯他的袖子:「我想和臨亭神君說幾句話。」
「去吧。」鳳曦回答得很乾脆。
蘅蕪一窒,其實她話沒說完,還有後半句。她想問鳳曦要不要和她一起去。
她已下過決心,也和鳳曦說過,再也不會瞞他任何事,所以才想拉他一起。
但鳳曦似乎無所謂她去找臨亭說話。
他還笑吟吟道:「正好,我也有些話想和廣沐王說。」
蘅蕪隱隱覺得鳳曦的笑有些意味深長,她鬆開他袖子,走到臨亭面前,說道:「臨亭神君,我想同您借一步說話。」
臨亭道:「好。」
秦殷在蘅蕪身後喊:「小妹,出院子右拐,那兒有個亭子。」
蘅蕪揚聲謝過秦殷,這便引臨亭過去。
就如秦殷所言,那處確實有個亭子。
兩人走到亭下,蘅蕪吸一口氣問:「臨亭神君,從前您說過,曾借天衍命盤看出廣沐王妃難產而亡的真相。您還對我說,時候到了,我自會知道……便是如今日這般吧。」
臨亭淡淡道:「是。」他又加上一句:「不過,因你被鴻蒙之淵抹殺存在的緣故,本君不知,你與廣沐王妃是母女。」
這也解釋了為何當初臨亭對她窮追不捨,幾次三番把她弄到天衍宮去,想查驗她是否引發天道變數。若臨亭知道她是廣沐王妃的女兒,便會明白她的異數也來自鴻蒙之淵。鴻蒙之淵是天道的一部分,自然為天道所容,那麼臨亭也就不會在蘅蕪身上多此一舉。
「臨亭神君,我還有一個問題。」
「請講。」
「方才我二哥問您,若是向鴻蒙之淵完全抹殺存在,會怎樣。您說,那樣的話,所有那人存在過的痕跡,會被抹除得乾乾淨淨,就彷彿世間不曾有過此人。」蘅蕪說著,嗓音有些乾澀,「就像是鳳帝一樣,對嗎?」
臨亭淺色的眉微蹙,沒有說話。
蘅蕪想到什麼,又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帝君的痕跡也沒有被完全抹除,至少大家還記得帝君這個人,記得他從前做過什麼,他只是變成一個懵懂的孩子。」
臨亭道:「如今的帝君,並非帝君,只是帝君一抹靈識。」
「是啊,帝君的本體已經身死道消了。」蘅蕪說到這裡,腦海中浮現赤羽的模樣。她想到赤羽曾對著鳳帝的畫像說,他還記得自己的使命,蘅蕪越發感到心疼。
她問:「我娘抹殺部分存在,便還有生命和記憶;那如果一個人抹殺全部存在,它還會活著嗎?」
長久的沉默,只有蕭蕭風聲,吹起庭前幾片凋落的春花,卷至蘅蕪和臨亭衣擺。
臨亭清幽低語:「活著又如何,死又如何……」
「臨亭神君……」
「魂飛魄散,尚能被人銘記。只要還存在於他人記憶之中,便不算完全消失。可是抹殺全部存在,便是一絲痕跡也無。所做之事,盡數被替換為他人所做,世間不會有任何人記得他。如此就算活著,又能如何?」臨亭嗟嘆,「抹殺存在,當真是最為慘痛與昂貴的代價。」
蘅蕪感到心疼,為鳳帝,為赤羽,儘管她總覺得在鳳帝身上發生的事,絕不像在姬桑身上發生的那樣簡單。
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