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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亭的話,蘅蕪不懂。這位洞悉命理、推演天相的人,他的話聽在耳裡,像是遠方的鐘聲渺渺,令人怔忡。
臨亭柔和下語調,語重心長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縱天道有恆,包攬四九,亦有那『其一』,便是『一線生機』。情花一族看似不幸,實則,你們便是那一線生機所造化的種族。」
「在這一頭遭受不公,在那一頭卻可能是新的機緣。就如本君身為金瞳青蛇,天生即有靈根,前期修行較之其他蛇類容易,卻難以化為真龍。而本君目盲之事,雖為不幸,卻在目盲後,反倒能看見從前無法看見的一些東西。」
臨亭言至此,越發語重心長:「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天地無窮無盡,你族盡負生機。死亡不是終點,你們另有歸途。」
蘅蕪不明白,可是臨亭的話卻又像是照進陰霾的冬日陽光,淡淡的,並不明亮,卻能夠讓人在透不過氣的黑暗中抓住那麼一絲光亮。
死亡不是終點,我們……另有歸途嗎?
以蘅蕪如今的閱歷和經歷,她還無法理解這番話。
但多日以來身為變數的惴惴不安,那終日的惶恐,終於能夠抵達一個宣洩口,稍微散去一些。
沒人知道她的壓力有多大,每天有多喘不過氣卻強顏歡笑。而如今,她終於能夠稍微鬆口氣了。
不由得眼眶有些濕潤,蘅蕪向臨亭躬身道:「臨亭神君,謝謝您。」
謝謝您能開解我,儘管,我依然要面對那樣的宿命和前程。
臨亭淺淺笑了笑,他的虛弱讓這份柔和的笑容看起來,就像是秋日枯草上的早霜:「你能想開,便是好的,不枉本君開解。此外……」
臨亭輕輕一揮袖,手中便憑空出現一張小小的八卦輪。他把八卦輪遞給蘅蕪:「屢次攝魂於你,實是抱歉。這是本君借天衍命盤修煉出的法器,有回溯使用者過去之能。本君將它送給你,權作歉意。」
蘅蕪怔一怔,下意識推拒道:「臨亭神君,這不必吧。」
臨亭道:「你收下吧,莫讓本君於心不安。」
對方都這樣說了,蘅蕪再推拒就不好,便賠笑著收下:「臨亭神君,謝謝您。」
臨亭又加上一句:「此法器雖無大用,但關鍵時刻,若需回溯使用者過去之事,便能靠它。」
蘅蕪應下,她端詳八卦輪幾眼,小心翼翼將之收到珠鏈中。
此次來天衍宮之前,蘅蕪無比懼怕而焦急。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出現這樣的轉折和發展。
從此之後臨亭神君再不會找她麻煩,他還為了賠罪,送給她一件法器。
長久以來,楚宸和臨亭,就像是壓在蘅蕪心臟上的兩座山。
現下臨亭這座山沒了,壓迫的心臟頓時輕鬆下一半。甚至,在被臨亭開解後,蘅蕪忽然產生一道念頭。
她想,臨亭神君既身為命理之神,有些事詢問他再合適不過。
蘅蕪想了想,決心問出口:「臨亭神君,我在鳳凰帝君那裡見到帝君的舊物,有些詭異……」
臨亭淺色的眉毛微蹙起,他又飲下口茶,道:「本君知道你想問什麼……雖無證據,但本君覺得,是鴻蒙之淵抹去了帝君在世的那些痕跡。鴻蒙之淵是天道殘酷一面的化身,它所造就之物,自也為天道默許。只是,內中詳情,本君卻是不知了。」
蘅蕪心中緊了緊,為赤羽感到心疼。
她沉默片刻,說道:「臨亭神君,我還有一個問題。」
臨亭道:「請講。」
蘅蕪吸一口氣,定定說出:「這一世許多事情,和我那一世不一樣。帝君壽宴那日,前一世是沒有妖魔來襲的,還有琅圜閣的赤陽水晶比前世提前兩百年被盜走。我一想到這些變數也是因我重生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