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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夏草跟秋雲合力將她拽上了岸。
「郡主,郡主……」春桃跪在她身邊,淚流滿面地道,「郡主你沒事吧?!」
「咳咳……」謝柔嘉在池子裡嗆了幾口水,主要還是被最開始跟中間的沉沒嚇到了。
等上了岸以後,她便立刻回過神來,問道,「寶意——寶意呢?!」
寶意濕漉漉地從岸邊上來,來到了慌亂的謝柔嘉身邊:「我沒事,我沒事,姐姐!」
眾人聽著她管柔嘉郡主叫姐姐,再想起她剛剛那樣奮勇地跳下去。
完全就是情急之下忘了兩人的身份,只像當年在鄉野時,叫出了這麼一聲逾越的「姐姐」。
滿園燈光下,謝柔嘉怔怔地看著她。
少女雖然看上去濕漉漉的,很狼狽,但她的樣子卻像是極為高興。
她一面對自己說著話,還一面抬手擦了擦臉,露出了一個帶著梨渦的笑容。
有機靈的丫鬟很快便取了披風過來,給渾身濕透的柔嘉郡主披上了,護著她站了起來。
她這一落水,在前院同夫人們在一處的寧王妃也立刻趕來了。
「寶兒,寶兒——」寧王妃急急地來到她面前,望著女兒問道,「你沒事吧?」
「娘親——」一見寧王妃,謝柔嘉的眼淚便湧了出來,她是貨真價實的害怕,「娘親我好害怕……」
寧王妃不顧她身上濕著,把她擁入了懷中。
直到確定女兒還活生生地站在這裡,她才放開了柔嘉,又顫抖地摸了摸她害怕的、濕透的臉。
這是曾經失去女兒的母親在差點再度失去她的時候,最直接的反應。
站在岸邊同樣渾身濕透,卻沒有人看她,也沒有人給她披上披風的寶意看著被寧王妃擁在懷中的謝柔嘉,手指用力地收緊。
指尖被水沖淡的血跡再次變得深了起來。
燈火中,她的目光落在了謝柔嘉頸間掛著的玉墜上,玉質的顏色已經變了。
剛剛她在上面留下的血已經滲入了玉墜中,化成了雪中的一點紅梅。
在玉墜發燙的瞬間,她就帶著謝柔嘉沉進了水裡。
戴著玉墜的謝柔嘉慌亂嗆水,也沒有發現這一瞬間的異樣。
寶意在決定跳下池子的那一瞬間,就做出了這個打算——
既然來不及造個假的來替換,那就先用自己的血染了這玉墜!
……
柔嘉郡主意外落水,這賞荷宴自然是繼續不下去了。
受邀來寧王府的夫人們跟貴女們都自覺地告辭。
寧王妃親自送賓客離去,才回到正堂中,面有慍色地一拍桌案:「說,郡主好好的是怎麼落水的!」
「王妃息怒!」柔嘉郡主落水時在場的一干人等都嚇得跪了下來,春桃、夏草、秋雲也在其中,大氣都不敢喘。寧王妃的目光在這群不中用的奴才身上掃過,來到了跪在角落的寶意身上。
寶意已經被準許換了身上的濕衣,只是頭髮還濕著,人還在微微地發抖。
寧王妃想起自己聽到的話,柔嘉意外落水,是寶意第一個跳下去救她。
也是虧得有她,如今她的寶兒才能好好的。
她想著,目光柔和了幾分,對跪在角落的寶意道:「寶意,你過來。」
聽見自己親生母親叫自己的名字,寶意的眼淚險些掉下來。
她們明明近在咫尺,自己卻沒有辦法與她相認……
寶意壓下心中酸澀,應了一聲「是」,起身走向了寧王妃。
春桃看著寶意在自己面前走過,心中一顫。
寶意來到寧王妃面前,寧王妃拉過了她的手,剛要說話就感到寶意的手瑟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