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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儀先時擰眉是覺得她沒規矩,這會子聽了這話不知想起什麼,只眉心輕蹙,低聲道:「你且慢慢說著。若稱不上有理有據,你今日的言行,治你禮儀有失不敬之罪也是有的,既然你行事不穩妥,也不能讓你留在你娘娘身邊了。」
碧鳶聞言只重重磕了個頭,「謝皇后娘娘恩典。」又正色對柔成道:「請姑姑屏退左右,奴婢自有話說。」
柔成心中感慨,壓下一聲嘆息,點了點頭,面色肅穆地屏退了殿內侍女,又向雲鶴使了個眼色,告訴她出去謹慎些小心著。
一時殿內寂靜無聲,只聽碧鳶徐徐道:「婢本揚州人氏,祖上也曾光耀一時,為明朝皇帝肱股之臣。後改朝換代,家族落沒,族地宗祠被佔,全靠父祖兄長走商買賣為生。兩代經營,也算小有餘姿,又有舊友照拂,站穩腳跟。後兄長接手家業,因緣巧合,於酒樓中聞及仍身為王爺的當今陛下與心腹商量密謀……」
「你且等等。」聽到這一句,寧馨明白些許,對宋知歡道:「歡姐,餘下的事,不便你聽。」
又命柔成:「歡姐坐了許久了吧?扶她回寢間榻上歇息,將槅扇關上。」
宋知歡此時正是一肚子八卦,乍然聞此哪裡樂意,堅持不走。
敏儀也彷彿摸到了什麼,此時握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低聲道:「去吧,去歇歇。」
二人堅持如此,柔成也不大樂意的樣子,宋知歡堅持不下去,又知道三人的良苦用心,自己也確實累的不像樣子,便撇了撇嘴,被柔成扶著往東去了。
碧鳶見她離去,自己卻也悄悄鬆了口氣,繼續將身世由來細細道出。
左右也不過是些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斬草除根之事,小姐出門訪友,家中啞僕倖免於難,使小姐得知先後。而後小姐被家中舊交收養,費盡心思入包衣旗,輾轉入宮。
……
這些個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沒人願意讓宋知歡知道,左右她一覺醒來的時候碧鳶已不在殿內了,倒是寢間與外間隔斷的槅扇被開啟了,敏儀和寧馨就在西暖閣炕上坐著喝茶。
床幔沒拉,宋知歡一醒來柔成便發現了,見她微微蹙眉有些不適的模樣,忙向一旁倒了一杯熱水來,扶起她慢慢飲下。
一杯熱水下肚,又或許是肌膚溫暖使人有所依靠,宋知歡覺著身上舒服些許,眉頭也漸漸鬆開。
其實這病看著嚴重,也不過是上了年紀的緣故,兩滴靈液下去再沒有不好的,只是她自己心裡不舒坦,就寧願身上難受著落拓不堪著,也不想精神飽滿地渾身力氣地去細思那些事情。
實在是怕她一時沒管住自己,連累九族。
見她醒來這般,敏儀先是擰眉,又不想使宋知歡傷心,便笑道:「你這丫頭當真有福啊,有的是人心疼你。」
寧馨擺擺手讓小丫頭去廚房傳話,此時聞言也頗為贊同,眼角眉梢中難得流露出幾分淺淡笑意來。
「……當年宮中風頭最盛者本是年妃,然而承乾宮不好進,奴婢使的銀子不如旁人多,天緣湊巧,來了娘娘這裡。後來奴婢使盡心思在娘娘面前露了臉,本是為了攀附皇帝的,然而漸漸相處,卻不想讓娘娘傷心,也不想讓娘娘以為奴婢是攀龍附鳳之人。於是常常猶豫,內心艱難,倍感不孝。本已下定決心去慶妃娘娘處,慶妃娘娘一心固寵,她身邊的丫頭服侍皇帝的也有兩三個,更為容易。然而如今情勢,奴婢出頭,願為皇后娘娘與太子殿下解憂。」
「……奴婢本該是已死之人,僥倖撿回一條命來,如行屍走肉,雖生實亡。家仇,奴婢要報。然而身無長物,唯胸口軟肉四兩,幼時曾恨為女兒身,如今想來,若未男兒,只怕報仇更為不易。」
「這些事本該是一輩子爛在肚子裡的,大仇得報之後,奴婢一死去見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