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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說著,順著遊廊,眾人已行至東廂房,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面鈕祜祿氏淡定的聲音,「哭,讓他哭去。再如何哭也不讓那兩個回來!小小年紀耽於美色,是什麼道理。」
宋知歡一愣,腳步一頓,然後莫名想起了府內的傳言:五阿哥小小年紀已回分辨美醜,飲食玩耍定要貌美婢女陪伴方可,不然便心情不暢。
伴隨著鈕祜祿氏那淡定的過分的聲音的,還有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嚎聲。一般人聽孩子這麼哭肯定早就服軟了,但透著窗子,宋知歡明明白白地看到鈕祜祿氏端坐在正對窗子的羅漢榻上,手握一串念珠,眼眸微闔,口中念念有詞,一副全身心投入的樣子。
果然,宗教信仰使人偉大啊。
宋知歡心中感嘆,一面開口喚道:「蘭珈。」
——蘭珈系鈕祜祿氏閨名,真的是很有個人特色了。
蘭珈聞言睜眼望來,然後欣然一笑,眉眼氣質溫和慈悲,很是令人放鬆,她一面起身一面道:「宋姐姐怎麼過來了,倒是稀客。」
宋知歡微微一笑,道:「被柔成拉著出來散步,走到這邊了就過來看看。」
又看了一眼不知何時收了眼淚眨巴著眼睛看過來的弘曆一笑,輕聲道:「咱們五阿哥這是怎麼了?哭的宋額娘好焦心啊!你四哥哥像你這樣的年紀可不愛哭哦」
弘曆素來最喜歡結合了安氏和雍親王長相優勢,小小年紀已有幾分美男子派頭的弘皓。何況他和雍親王父子倆在某種程度上頗為相似,就是——都有一種牛郎董永的情懷。
雍親王對小仙女的情懷落在寧馨身上,弘曆還小,沒得媳婦,周遭也不可能有清冷出塵款的丫頭,便把自己的喜歡寄託在了飄逸若天外謫仙人的四兄身上。
小小的糰子已經長成了弘皓的小跟屁蟲,如今很會念兩句「道可道,非常道」,雖然還懵懵懂懂,和親生額娘卻已經有了信仰上的衝突,實在令人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此時聽說弘皓,弘曆扁著嘴抹掉淚珠兒,下來地走到宋知歡身邊,奶聲奶氣地道:「兒子給宋額娘請安。」
「唉,弘曆真乖。」宋知歡笑了一笑,捏了捏弘曆軟乎乎的小臉蛋,對蘭珈道:「這是怎麼了?動這樣大的氣,惹得孩子也哭成這個樣子。」
蘭珈目帶慍怒地看了弘曆一眼,儼然餘怒未消,「這小子做的好事!小小年紀耽於美色,日後還要如何?也不過是個膏粱紈袴酒肉風流的胚子!我生養他一回,不求他能於國於民有功,卻也決不能於風氣有害!」
宋知歡心中訕訕,連聲道:「快別這樣說,孩子還聽著呢。再說了,他還小呢,有不懂事的地方,教他便是了,你不必這樣疾言厲色的,小孩子嘛,只要好生教導,怎麼樣都是能扳過來的。」
蘭珈聽了靜默半晌,長長吐出口濁氣來,搖搖頭,「也罷,都是緣分。」又頓了一下,似是懊惱,「是我魔障了,他尚且年幼,我便說出這樣的話來,只怕比他還不如呢。」
知歡輕輕一笑,握了握她的手,柔聲道:「都是第一次當媽,總是要慢慢磨出來的。」
蘭珈低低應了一聲,命人:「哄五阿哥午睡吧。」
說著,對宋知歡做了個「請」的手勢,笑吟吟道:「夏日做了些脆梅,滋味很是不錯,宋姐姐嘗嘗?倒不是什麼難得的東西,不知能不能入你的眼。」
「有什麼入眼不入眼的?」宋知歡一笑,「你這話可高看我了。」
二人說笑著往正房去,柔成與琉璃菩提跟在後頭,悄無聲息的,均是眉眼含笑地往前看。
自這日被強拉著出門一趟後,宋知歡又是一連三四日困在院子裡未曾出門。
青莊她母親病好了,她也回府了,回來的同時不忘給宋知歡拎了一摞京中新近流行的話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