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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歡憑藉自己酒桌末位零存在感埋頭苦吃多年的死豬社畜經驗,總算在這一頓旁人都吃得不好的晚膳中填飽了自己的肚子,吃的美美噠。
她吃飽了,就是別人遭殃的時候了。先是翼遙,「螃蟹性涼,不許給大格格多吃。」翼遙哭唧唧看著自己碟子裡被撤走的那半隻螃蟹,慘兮兮地抹了一把眼淚。
然後是四福晉,「賽螃蟹裡姜放的重了,怕用多了晚上胸口難受,且從福晉身前撤下吧。」四福晉欲哭無淚地看著自己面前一道最喜歡的賽螃蟹被黃鶯快手快腳地搬走,一手捂著胸口,對宋知歡發射了控訴射線,可惜宋知歡不吃這套,對著她溫溫和和地笑著,一點沒心軟。
最後是四阿……沒有了。
宋知歡老神在在收回了自己的眼神,毫不在意女兒和敏儀對自己發來的控訴。
四阿哥看著好笑,親自上手給母女二人各夾了些二人素日喜歡的菜式,先對敏儀道:「敏兒自有了身孕,愈發孩子氣起來了。」
又對翼遙道:「你阿孃說得有理,聽她的吧。嘗嘗這奶汁魚片,遙兒素日不是最喜歡了嗎?」
四阿哥胤禛大爺把自己困在了後宅和睦妻妾和美的美麗幻境中,拋卻了往日在意的規矩禮教,此時看著宋知歡對他擺出苦瓜臉,都覺著那是神似自己額娘孝懿仁皇后的溫婉神情。
真是一個眼瞎了的可憐男人。
大白天的,酒喝多了。
用晚膳畢,撤了筵席,眾人在暖閣裡坐了
此時已是日落西山之時,屋內燭光熹微、燈影幢幢,暖炕上下早被徹底打掃了一番,鋪設著的靠背引枕坐褥一色都是簇新的,素雅的鴨蛋青緞子面料,繡著「宜男多子」的吉慶花樣,以如今的情勢來看,是極好的意頭。
紅漆炕桌上擺著三四碟子蜜餞點心,另有一隻琉璃花囊,插著四五多新鮮菊花,或是含蓄婉轉地含苞欲放,或是艷而不媚地徐徐綻放著,壓住了房中花團錦簇的熱鬧。
且說今日,眾人均打扮的脂粉艷麗,便是宋知歡也隨大流放棄了自己的淡青水藍,被柔成壓著換上了一身酡顏衣裳,遑論素來愛俏如李氏、開始爭寵如安氏、福晉大將如青莊。
此時這一屋子鶯鶯燕燕珠翠縈繞,也便是這一瓶菊花並屋內素淨雅緻的擺設,方能壓住如此的艷麗裝扮。
眾人隨性閒談,四阿哥與四福晉於炕上東西兩邊歸坐,翼遙被四阿哥抱在身邊坐著,和玉在四福晉的示意下被放到她的身邊。
若論對和玉,四阿哥並非不疼愛,只是比之身為長女的翼遙,傾注的心力自然不同。何況和玉素來體質孱弱,又性子沉悶,四阿哥難免忽略了些。
人的指頭尚且有長短,遑論如今這年月,滿人家女兒雖珍貴,但受父親疼愛的無非是長女、麼女或是會撒嬌賣乖討長輩喜歡的。
四福晉雖然慶幸於四阿哥對翼遙的疼愛,卻不會為了翼遙而踩和玉,此時命人將和玉抱到自己身邊,也算是為了孩子不會覺得自己和姐姐太不相同。
她在家中是受阿瑪額娘寵愛長大,閨中卻也認識兩個家中透明人一樣的手帕交,知道被父母忽視的無奈。
翼遙驕傲的小孔雀一樣和阿瑪顯擺了一番,背出了十來首古詩,又唸了小段《千字文》和《百家姓》,然後挺著小胸脯看向了阿瑪,滿臉討誇。
四阿哥果然不負女兒所望,將翼遙抱起來誇了個天昏地暗,用詞之誇張足可以與宋知歡前世寫過的拍領導馬屁的陳情報告媲美。
然而四阿哥自己半點沒覺出誇張,反而認為自己說得全是真話,自己女兒那是天上僅有底下無雙,聰明乖巧無人能及。
翼遙揚著小下巴聽著阿瑪的誇獎,半點不愧疚。
宋知歡目瞪口呆,再次認識了傻爸爸這一專有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