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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似天邊月，高遠，皎潔，又孤寂。

直到出了一道牆，再看不見人了，姜凝才將只掀了一個小角的簾子放下，正坐著，手指撫摸著身上氅衣上的紋路，呆呆地一句話都不說。

文景雖然有很多話想問，但外邊都是人，此時不是問話的時機，便也只是默然。

馬車行了很久，才出了宮牆，文景拿過車上備好的巾帕替姜凝把頭髮輕輕擦拭，姜凝有些迷迷糊糊的：&ldo;我們是要去哪裡？&rdo;

文景看了一下外邊的方向，確認是要往姜家走，又覺得姜遙肯定吩咐了要把人送回姜家的，因此便道：&ldo;應該是回姜家吧‐‐&rdo;

姜凝突然驚醒：&ldo;不回姜家！&rdo;

文景不太理解：&ldo;不回姜家還能去哪呢？&rdo;

&ldo;你若是不想回去……&rdo;文景有些遲疑：&ldo;阿凝你想去哪？&rdo;

&ldo;我想回家，我想回‐‐&rdo;姜凝愣住‐‐俞州的別院早就被賣掉了‐‐許久之後，她才慼慼然開口：&ldo;我已經……早就沒有家了啊。&rdo;說罷眼淚便莫名地笑又莫名的哭。

她聲音哽咽：&ldo;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還能去哪裡。&rdo;

&ldo;那先回姜家吧，&rdo;文景替她做了選擇：&ldo;姜家不就是你家嗎？&rdo;

姜凝執著地搖頭：&ldo;我不要回姜家！&rdo;

&ldo;你若不想回姜家……&rdo;文景頓了頓試探著道：&ldo;那今晚先回我家？&rdo;

&ldo;你家？&rdo;姜凝聲音幽幽的：&ldo;你家在哪裡？&rdo;

&ldo;哪一個是你家？&rdo;姜凝抬頭，聲音空洞洞的：&ldo;宇文家還是……蕭家？&rdo;

文景一時之間無言以對，姜凝又道：&ldo;不管是蕭家還是宇文家……我都不想去。&rdo;

文景聲音低低的：&ldo;那回……我們家？&rdo;

姜凝終於沒再反駁，文景長嘆一聲，過去小聲跟護送他們的郎將商議著，那人一開始不肯，畢竟姜遙事先吩咐了，文景對他承諾說自己回頭會跟姜遙解釋，一再保證之下，那人還是不敢擅自做主。

後邊的馬車見他們停下，跟了上來，姜遙身邊的嬤嬤問道：&ldo;怎麼了？&rdo;

這個嬤嬤是姜遙以前便帶在身邊的嬤嬤，姜凝聽到她聲音更是縮成一團，文景小聲跟嬤嬤解釋著：&ldo;阿凝不想回姜家……這麼晚了怕他們看到會傷心，想先歇息打理一下，明日再回去。&rdo;

&ldo;二姑娘若是不願意，也不好勉強，&rdo;那嬤嬤倒是通情達理，不過還是駁回了文景沒有說出口的下一選擇：&ldo;但是宇文府是不能去的。&rdo;雖說他倆的事情在外人看來已經是板上釘釘，但是畢竟沒成親‐‐讓姜凝去宇文府留宿，是會引入遐想的。

&ldo;我知道輕重，&rdo;文景有幾分不好意思，跟嬤嬤說了小院的所在：&ldo;阿凝在那兒會自在安心些‐‐她如今的情緒，也實在不好回姜家，怕太多人關心問起反而容易驚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