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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宮裡也不是善堂,誰會在意一個新來的小太監,被安排了活計之後,就開始在宮裡摸爬滾打,挨過鞭子,受過板子,還幾次險些被人陷害險些喪了性命……
大人話少,性子隱忍,受了傷、受了委屈也一聲不吭,還暗中接濟過不少人。老奴因著和連總管是同鄉這才略知一二,終於老奴不知道的便不得而知了。」
江晚兒渾身痛到哭泣都難以出聲。
十年前,初夏……
被困在江寧府祠堂的江晚兒又怕又餓,窗外暴雨如注,她蜷縮在最祠堂的門邊,不停地拍打。
即將昏迷的時候聽見祠堂小窗被開啟的聲音。
江晚兒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的小祠堂,卻知道龔老夫人震怒,命人全江寧府搜查擅闖祠堂的小賊。
因為重病一場,她錯過了和哥哥的約定,從此天涯陌路,杳無音訊。
渾身是傷?
是賈氏打了他?還是他生病受傷被那些乞兒趁人之危了?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哥哥為什麼寧願淨身入宮,為什麼要來這裡任人踐踏?
怪她。
當年若是她再攢多一點兒銀子,給哥哥租個好一點的住處,或者她再小心些,沒犯錯,沒被龔老夫人責罰,沒生病,是不是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是她的錯。
她沒有守護好哥哥!
孫嬤嬤抬袖擦乾眼淚沒再多言,出門前輕喃:「這些年,大人什麼忍得,也什麼都能放得下,卻唯獨那雙手看得很重,當年被昭太子責罰羞辱的時候,甚至自請由拶刑換成了笞刑,其中原因老奴也是在看到太后娘娘才明白……」
是她喜歡哥哥的手。
所以哥哥拼死都要護著。
江晚兒踉蹌著走到床邊,將自己的手伸到被子裡和連戚冰涼的手十指交握,眼中卻再沒有往日的痴迷。
是她的錯,若不是因為她喜歡,哥哥也不會受那麼多罪!
哥哥,曾那麼用力地守著她的喜歡。
將連戚的手從被褥里拉出來,江晚兒的眼淚和吻同時落在那雙乾淨無暇的手背上。
哥哥,以後,你和這雙手,換小丸子來守著可好?
江晚兒喊來了李合耳語了幾句,衣不解帶地在連戚床前守到第二日早朝。
從床前起身,江晚兒對外面吩咐:「來人!替哀家更衣!」
江晚兒坐在妝奩前,看著銅鏡裡臉色蒼白的人,對身後的妝娘吩咐:「再撲些粉吧,胭脂也換成濃艷些的。」
妝娘錯愕:「太后不是不喜歡濃妝麼?」
江晚兒掀起眼簾看她,沒有說話。
身後的妝娘一個激靈,嘴巴牢牢地閉上,小心翼翼地按照她的意思上妝。
連戚病了,江晚兒並未帶其他的太監跟上,隻身牽著齊暄走上龍椅。
將齊暄安頓好,江晚兒含笑看著下面的百官。
霍隼受邀在百官之上落座,他對面正是久不曾出現的景陽王。
江晚兒看著他們虛與委蛇,笑得落落大方,撩起珠簾從後面走出來。
百官驚得忘了言語,許閣老最先反應過來:「太后娘娘——」
「哀家知道許閣老想說哀家擅自出來於禮不合,不過關乎兩國聯姻,哀家覺著自己還是有說話的權利的。」
她聲音有些沙啞,但又糯糯軟甜,不疾不徐講話的時候莫名讓人心軟又平靜。
「霍隼殿下,昨日一敘,不知殿下可有什麼話要對大齊的百官說?」
江晚兒輕眨眼眸,衣袖晃動,露出腰間的墨色翡翠玉珏。
霍隼身體一僵,雙手握拳。
江晚兒似乎沒看出他的失態,笑得愈加雅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