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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拖曳著拉得老長的吱軋聲,在空曠的過道里顯得格外的空曠,像是在耳邊放大,黎然耳朵震得疼,恨不得捂上耳朵。
只聽又是砰得一聲巨響,像是一把利劍,在黎然脆弱不堪的身體上又狠狠紮上了一刀。
黎然費力的,遏制住恐懼,睜開了眼。
地上的血沒有了,白色的球鞋乾淨如初,沒有倉皇的腳步聲,沒有急促吧嗒的水聲。
只有一道長長的,沒有盡頭的過道,過道盡頭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拉近。
黎然瞪大了眼,看著拉近的東西。
很恐懼,他想逃,可是他的腳就像是釘在了地面上,他跑不動。
拉近了,是一道門。
黎然試圖動了動腳,慢慢的小心的邁開了第一步。
腳突然可以動了,可是能去的地方,只有那一扇門。
這扇門是開啟的,好像在催促黎然趕緊進去。
黎然挪動的著腳步,慢慢的朝裡面走近。
裡面是兩張病床,病床上面蓋著兩張白布。
黎然瞪大了眼,他想跑,可是雙腳在一次的釘住了。
一道風吹來,白布吹開,裡面是兩個人。
黎然的父母。
黎母臉色蒼白,面容痛苦,嘴唇已經看不到一絲血色,瘦如枯槁,只剩緊貼著皮的骷髏,黎然還能看到乾枯的皮上有兩道乾涸的淚痕。
黎父額頭上有一個洞,洞裡面不斷的淌出血來,淅瀝瀝裡的,順著床的支架流了下來,染紅了地板,黎然看著父親的血把自己的鞋再一次的染紅了。
人的身上真的有好多的血,就像是流不幹一樣。
那年才十八歲的黎然看著父親推入了病房,看著手上的血,看著鞋上的血,看著滿地的血。
真的好多好多,就像流不盡的一樣。
黎然嘴唇翕動,他的世界全被紅色的佔滿。
風呼嘯狂厲的刮,因為忘記關窗,兩扇窗哐啷的瘋狂的響,呼應著天上的炸雷,轟隆的一聲巨響,低垂混沌的夜空像是炸裂成了四分五裂。
黎然驀然驚醒,粗喘著氣。
他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黑暗的屋子,又看看時而合上又時而關閉的窗。
黎然嚥了一下口水,喉嚨好疼,就像是有人狠狠的扼制住了他的脖子,抽走了他最後的一點空氣。
從床上爬起,他關上窗,去廚房倒了一杯水,冰冷的水順著喉嚨進入胃裡,並沒有緩解喉嚨裡的那點乾澀和刺痛。
他看了一下時間,不過才四點鐘,黎然睡不著,他的腦袋很清醒,沒有打算繼續在睡下去。
那是個真實的夢,真實的他以為就像昨天發生的一樣。
黎然攤開了手,手心很乾淨,出了一些汗液外,沒有其他多餘的顏色。
黎然冷笑了一聲,把汗擦乾淨,從兜裡掏出了煙。
菸頭是猩紅的一點,黎然深抽了一口,然後吐出了一口煙圈,看著煙從一團慢慢的往上飄,然後分散,然後再看不見形態。
黎然不知道自己就這樣坐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抽了多少煙,只知道當門外傳來敲門聲時,他才從這種狀態抽離出來。
門外的是他的好鄰居,池遊。
池遊一看到他的樣子,聞到黎然身上濃烈的煙味,不禁皺了皺眉頭,然後深深的打量著黎然此刻的表情。
「心情是有多不好啊,才敢這樣不要命的抽!」
「上班要遲到了!」池遊提醒著他,卻不顧黎然的意願直接進了他的屋子,然後進了衛生間,擠出了牙膏,開啟了熱水。
池遊把擠好的牙膏插入了黎然的手心,「去洗臉刷牙!」
黎然看著手裡的牙刷,遲鈍的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