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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家。」
在秦簡統籌安排下,至微坐上最近一班飛機,下了飛機,直奔醫院。
肝膽外科醫生辦公室聚集了一眾專家,好幾個是家裡的親戚,看到至微出現在門口,一齊站起來,「小微」,待要迎上來時,喻教授的弟子,未來肝膽外科主任李屹跨出去,對眾人說「還是我和她談吧。」
「她怎麼樣了?」至微腳下漂浮,身子靠在門框上。
「我帶你去看看。」
喻教授躺在搶救室,身上插了好幾根粗細不等的管子,她的兩個博士研究生守在一旁,盯著儀器上跳動的數字。
「進去吧。」
「不。」至微身體不由自主往後縮。
她實在無法接受,昔日囂張跋扈精力旺盛的喻教授竟然一動不動躺在床上,臉色蠟黃,與前幾日相比,完全不是一個人。
至微內心充滿了恐懼、害怕和無助。
她混沌地問:「怎麼會這樣?才幾天不見。」
「膽道突然完全堵塞,肝臟衰竭,高膽紅素血癥導致昏迷,正在做人工肝,等膽紅素降下來,會很快醒過來。」李屹無法隱瞞,實話實說。
「膽道為什麼會堵住?」至微也是學醫的,問完腦袋就嗡一下,拼命搖頭,「不,不可能。」
李屹扶住搖搖欲墜的至微:「惡性腫瘤,具體是什麼,到哪個階段,要等她醒過來做進一步檢查。」
「天啊!」至微又驚又懼。
惡性腫瘤……無數張診斷書上出現過的字,沒想到有一天,它們會以如此猝不及防的方式壓到她身上。
「我爸呢?他去哪兒了?」
「蘇老師在德國交流,已經在趕回來的路上了。」
蘇格儼赴德交流屬於國家層面,政治任務,從災區回來沒進家門,直接就被接走了。
至微當然不知道這些,她只看到媽媽出了這麼大的事,爸爸卻不在她身邊,她替母親難過,甚至埋怨起老蘇教授來。
喻教授職位聲望擺在那,得病的訊息一傳十十傳百,探望她的人紛至沓來,至微的手機一直在響,她沒心情應付這些人情往來,任由未接電話從0迅速漲到100。
喻莉的病歷擺在眼前,首頁上登記著身份資訊和既往史,不看不知道,喻教授竟然60歲了,有好幾行既往史,慢性膽囊炎,冠心病,支架植入術後……此刻,她不是肝膽外科巾幗豪傑,她只是有一堆基礎病又得了不治之症的普通老太太。
支架植入術後,她什麼時候放了支架?
至微翻到大病歷,看到手術日期,不由呆了。
她躺在手術臺上切闌尾的同一天,喻教授躺在心內科導管室放支架,一放放了三,而本該陪在她身邊的至微,對這一切竟完全不知道。
更可笑的是,那時,她還在抱怨喻教授對她切闌尾太過冷漠,原來她竟生了這樣重的病,可,為什麼,她什麼也不說,不辯解?
至微出離的憤怒了——她這樣做,究竟有沒有把我當親人?
一個博士生走過來,扣了扣桌子,「小微,喻老師醒了。」
至微合上病歷,快步走到喻老師住的病房,那裡已經圍了一群人。
看到至微,喻教授虛弱地抬了抬手,口裡說著什麼,至微走過去,趴在床前,只聽喻教授說:「你回來幹什麼?這裡不需要你,趕緊給我回去複試。」
聲音雖小,卻嚴厲如從前,語氣仍帶著家長的權威。
所有人都聽見了,一時間房間裡安靜得詭異,只有儀器滴滴答答在響。
「聽到沒有,回去複試。」
「我不。」至微直起身,退後兩步,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梗著脖子直視喻教授的眼睛,斬釘截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