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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間有一隻不知名的大鳥,傻愣愣地撲騰著翅膀飛到道邊,被奔馬驚到,又撲稜著翅膀飛回林中。
司徒陌忽然覺得那鳥的稚態像極了蘇婉柔,明明傻到了極處,明明柔軟到了極處,卻偏生了個倔強性子。
他又想,若是找到了蘇婉柔,回去懲治完了,還是得好好治治如玉,她說蘇婉柔挑事,可他瞧得明明白白,是如玉出現在了蘇婉柔的院子裡,若是蘇婉柔挑事,為何如玉還要巴巴地送上去給她羞辱。
他瞧得明白,但並不代表他便要說出口來,他在官場浸淫多年,早已練就了一番口是心非的能耐。
他不過是想逼著蘇婉柔求他。
婉娘求過他,秋紅求過他,如意、如玉都求過他。
可他毫無波動,內心一絲漣漪都未起伏過。
他想讓蘇婉柔求他,他想看她撒嬌模樣,他想看她委屈模樣,他想把她捏在手裡,揉圓搓方,他甚至還想過,無時無刻將她帶在身邊,但凡她柔著嗓子求他一句,他便有什麼不能答應了她。
他甚至覺得,即便真是她去挑了如玉的事端,那又怎樣,他就願意包容著她,但凡她在他這會兒說句好話,她便是闖下再大的禍端,他也縱著她,慣著她,任著她。
心思繞了好幾圈,司徒陌又莫明心慌,馬是好馬,同僚親自為他挑選,一日能奔千里,這會兒思慮過度的功夫,已然奔出兩百餘裡,可別說蘇婉柔,連個鬼影子,都沒瞧見。
司徒陌暗暗發慌,蘇婉柔,你在哪裡?快些出來,同我回去,下回你再與其她人起爭執,我定護著你可好,再不說那些重話了,可好。
暗夜裡自然沒有人回應,只有寒鴉夜啼,只有清風寒露,卻沒有他的愛人。
司徒陌奔得整個人恍惚,幾次疑心路邊有人,被他忽略,勒了馬頭回去檢視,卻發現不過是樹影憧憧罷了。
他在這條寬闊的官道上來回奔走,幾乎瘋癲,幾入魔境。
作者有話要說: 北直隸:今河北省。
第58章
我與月娘終究勢弱, 船伕看準了我們既已到了渡口,不坐上渡船的話,再無退路, 便漫天要價。
月娘不從,船伕只睨她一眼, 不屑說道:「我便是要你十兩二十兩銀子, 你也得乖乖交錢坐船。」
「你若再多說一句, 立時便要漲成十兩銀子了。」
月娘氣成了大小眼,我把眼前局勢瞧了個分明, 這船,若我們不坐上去,怕是要命喪今晚。
方圓數十里連個鎮子都無,再加上月娘腿腳不便,若是沿路再遇上些山賊強盜, 只怕是連死都不如了。
我既已打定主意, 當下便不再爭辯,我將大部分銀兩都縫在了內衣襯裡,貼身的荷包將將還餘著五兩碎銀。
我不再多話, 將銀子掏出遞給船伕,月娘只得跟從,嘴上卻還是有些埋怨。
「我們與他再多說些時候, 說不定便能便宜些。」
我搖頭嘆息,背著她走了百餘里路,這會兒身子睏乏, 腦中轟鳴,不想再多說一句話。
船伕讓船艙裡的同伴從一側扔下扶梯,我與月娘攀著扶梯上到船尾, 船伕隨後攀上,上船不過須臾功夫,大船後尾冒出白煙,船頭三隻號角齊齊吹響。
船開了。
我與月娘被分去了船艙處的一間三等房,房裡沒有窗戶,只有一張逼仄的小床。
月娘與我面面相覷,我只得轉身出去找引我們上船的船伕,「可有被褥?夜間濕寒,不蓋些物件,容易染上風寒。」
船伕有些不耐,「女人就是事多,你二人孤身上路,莫不是逃家婦人吧?」
直直將我驚出一身冷汗,拿了一床薄被,再不敢多言,急急掉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