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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身邊信重的臣子,司雲靖從來不虛禮耽擱時間。
「有事找我?」他坐下來,簡短地問。
令狐羽同樣簡短地回答,「平涼城的訊息來了。」
千里傳來的信報鋪了滿桌子。
畫像,證人供詞,當年物證,一樁樁地擺在東宮之主的眼皮子底下。
「隴西王妃蕭氏,出身南唐大族。蕭氏當年聲名遠播,號稱南唐第一美人,不顧家族反對,下嫁給南越國降將池嘯,也就是如今的隴西王。」
「池嘯先叛南越,歸降南唐;又叛南唐,歸降我大周。蕭氏千里跋涉跟隨於他,在平涼城生下一對雙生兄妹的事,平涼城裡人盡皆知。做不得偽。」
司雲靖快速翻閱了幾頁隴西王當年風光舉辦抓周宴的證人供詞,「關於這對雙生兄妹,有沒有更多的訊息。」
「雙生兄妹的哥哥,也就是池小世子,小時候據說生得極聰慧,過目成誦,被王爺當做眼珠子一般,恨不得時刻帶在身邊提點。啊,咱們皇城裡的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曲先生,當年就是被王爺花費了大功夫延請來教導池小世子的。」
「從小極聰慧?過目成誦?」司雲靖彎了彎唇,「這就跟守心齋裡那位不太像了。」
令狐羽哈哈哈地笑了,「世上有太多小時候聰慧、長大了泯然眾人的神童,不足為奇。守心齋那位如今是不大符合『過目成誦』,說不定他小時候可以呢?」
司雲靖翻了翻桌上字紙,「還有其他的訊息麼,接下去說。」
「隴西王妃據說生雙胞兄妹時傷了身子,不能再生育了。但隴西王膝下有了這對兄妹,似乎也心滿意足,後院許多年沒迎進新人。兄妹兩個小時候一切正常,每年的生辰宴池小世子都出席。直到七歲時小世子生了一場大病,那時候正好在七歲生辰宴前夕。所幸很快好了,照常舉辦了生辰宴,隴西王軍中的一幫老兄弟帶著家中子弟都去了,很多人看到小世子,應該不會有假。」
「生辰宴後,過了一兩個月,妹妹也生病了,也就是如今的清寧縣主。清寧縣主病得重,一病就是許多年,至今住在僻靜的漣漪居休養,一個月只露三四次面。王府裡有個說法,說清寧縣主的病不能多見陽光,白日裡精神不濟,召人說話、清點內院帳目總是在夜裡。」
令狐羽彈了彈手裡字紙,笑道,「清寧縣主是個厲害角色。六七年前,王妃和隴西王徹底鬧翻,帶著嫁妝回了江南雍都。清寧縣主小小年紀將王府內院打理大權拿在手裡,人不怎麼露面,依舊拿得穩穩的,整治得全府上下服服帖帖。跟守心齋裡那位的性子不一樣。」
司雲靖沉思著問,「清寧縣主長住漣漪居,不怎麼露面……有沒有她的畫像?和守心齋那位的相貌對比像不像。」
「 有畫像的。」
令狐羽在桌子上翻了半天,找出一副小像呈過去,」相貌跟池小世子有八分類似,一看便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做不得假。」
令狐羽指著滿桌子的證據,「臣查驗了一整天了。隴西王府人丁並不複雜,樁樁件件都對得上。在臣看來,除了池小世子小時候絕頂聰慧,長大以後……稍微有些長歪了。其他的沒什麼不正常的。殿下或許多慮了。」
「不,肯定有問題。」司雲靖斬釘截鐵地說。
他盯了幾眼手裡的清寧縣主小像,站起身,對著滿桌子的證據沉思著。
「我一直覺得奇怪,若是隴西王找人假冒世子,應該找個『他』才是,為什麼卻會找了『她』……」
令狐羽難得聽糊塗了,「什麼應該找個他?卻找了他?」
司雲靖的目光卻重新落在手裡的清寧縣主小像上,喃喃地說,「像,確實很像。一見便是血親。」
他沉思著,把雙生兄妹八歲以後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