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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大早,李知送代悅然去了機場,代悅然鬧騰了幾天,最後還是決定回家了,提前和朋友聯絡好去她家住一陣子。走之前她還振振有詞:「我才不是躲著某人,就只是單純地不想看見他!」
「你沒必要特意和我解釋這個。」李知並不想關心。
他最近看手機的頻率比以往高了些,因為林潮生放假了,看手機的大多數時間是用來和林潮生聊天以及關注他分享的假期日常。
昨天送老媽去跳廣場舞啦,今天在小區樓下和一群初高中生打籃球啦,明天又要去興趣班教小朋友彈鋼琴啦……他是那種能把平淡的生活過得多姿多彩的人,李知也想擁有這種能力。
而李知的生活日復一日的寡淡,實驗室裡只有致力於科研和畢業的師兄師姐與一堆冷冰冰的資料程式碼。
李知平時到飯點感覺不到餓,通常要在實驗室待到很晚才去吃,但最近一看到林潮生發的那些各式各樣的美食圖片就忍不住犯饞。
留校的人比較少,食堂裡很多視窗都關閉了,李知常去吃的那幾家也早早地關了。他又沒什麼興致專程出去吃,自己隨便對付對付就得了。
這天下午李知沒去學校,在住處寫報告。坐在電腦前一直寫到外面天色昏黑,突然有點犯噁心,想吐,同時腹痛難忍,冷汗直冒。直不起腰來,渾身也乏軟無力。
他意識到了不對勁。
中午吃了幾片午餐肉,還有一盒冰牛奶,不會是牛奶過期了吧?李知思忖著,有些吃力地從腳邊垃圾桶裡翻出來丟掉的空奶盒,看了下背面的生產日期,離過期還有將近大半年。他又拖著腳步開啟冰箱,從裡面拿出還剩一小半的罐頭,原來是它,過期了兩個月。
這盒罐頭好像的確在冰箱裡放了挺長時間的,但是具體有多久他沒留意過。
還是怪自己太粗心。
李知開啟通訊錄,手指往下劃了劃,劃到林潮生的名字,在上面停頓了幾秒,又作罷。
都這麼晚了,還是不要麻煩他了。
他最後沒有給任何人打電話,熄掉了手機螢幕,獨自一人打車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醫院。
這家醫院有些年頭了,環境十分簡陋,設施也老舊。晚上來這家醫院掛急診的多半是發燒胃痛這類常見病症,人也不算多。淡淡的消毒水味灌進鼻子裡,夾雜著一種類似於木材腐爛的味道。
護士給他扎完針就走了,輸液室裡小孩的尖叫和哭喊聲不止,連帶著家長的斥責和哄勸,相當的吵。
出來得急也沒顧得上帶耳機,既塞不上他們的嘴,也堵不住自己的耳朵,李知內心逐漸湧起一陣煩躁。他仰起頭,靠在椅背上,盯著嵌進牆壁裡的鐵鉤子看了很久。
點滴下到第二瓶,小孩哭累了,總算停了,輸液室內終於安靜了下來。李知有點困,但身邊沒人,不知道點滴還有多久能下完,他也不敢睡覺。
李知一隻手握著手機,正百無聊賴地幾個軟體來回切換,介面上方忽然閃出一條新訊息。
林潮生:你還在實驗室嗎?
他盯著這條訊息出神,有點想說自己在醫院,但是忍住了。
要不說不在實驗室,已經回去了吧,李知這樣想,這個時候本來就應該待在家裡。
另一隻手在打點滴,單手打字有些不方便,他最後只回了個「嗯」。
林潮生:不忙的話等會兒下來一趟吧。
什麼情況啊?
李知想了想,慢吞吞地按住語音鍵,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怎麼了,你來學校了嗎?」
等了幾秒,那邊也發來語音:「對啊,陶承予說他房間抽屜的鑰匙好像落學校了,讓我找找明天幫他寄回去,我現在剛出門,不堵車的話大概20多分鐘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