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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子,你在幹什麼?」本來舉著油紙傘就要跑過去的女孩——是的,這個年紀雖然可以嫁人了,但不過還是個女孩而已,她看到廊下的良子後,停下了腳步。
「我在等著去取藥呢。」
她這麼回答著。
「取藥?」
「無慘大人今天的藥就快熬好了,我一會要送過去的。」
「啊。」由利愣了一下,露出了非常明顯的擔憂表情,「原來你被分去那裡無慘大人那裡了嗎,一定要小心啊。」
「沒事的,無慘大人只是心情不好而已,我會努力照顧他的。」
「也不能每天都心情不好啊……」由利小聲的嘟囔了一句。
良子沒有聽清由利在說什麼,於是朝她燦爛的笑了笑,「你跑的很著急的樣子,是有事情要做吧,快動起來啊。」
「那我就先走了,夫人那邊要用茶點呢。」
良子揮了揮手。
目送著由利遠去的背影,她抬頭看了看天空,突然又想起了別的事情,給無慘大人拿一些蜜餞的話,他會開心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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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似乎是刻意建在院落深處的房間。
黑髮黑眼的小男孩抱著被子蜷縮在角落裡,用那雙平靜的眼睛看著窗外被雨打濕了翅膀的鳥兒。
他看了一會,然後伸出手去把紙窗的空隙開的更大了一些。
那似乎一隻是剛孵化不久的麻雀,還胖胖的,淺棕色的羽毛也細膩柔軟,被雨打濕後服帖了一些,它甚至還不覺得冷,反而興奮的在花盆的邊緣蹦來蹦去。
為什麼鳥可以飛?
為什麼它這麼健康?
為什麼它可以淋了雨還能活動?
為什麼……我不行。
無慘面無表情的思考著這些問題,蒼白纖細的手指逐漸抓緊了黑色的窗框,內心也逐漸變得焦躁起來,就像是本就不多的生命力在被人逐漸抽走。
房間裡似乎有什麼看不見的野獸在啃食著平靜。
地板,木製的很潮濕。
燭臺,燈火太暗。
藥的味道,好難聞。
藥的味道?無慘突然反應過來,又是藥……
又是藥!我根本就不會好了!醫生都說我馬上就要死掉了!為什麼要喝藥!那種東西有用嗎!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話!
看吧看吧,那就是鬼舞辻家最小的兒子,不能走不能跑,什麼也做不了,抱著藥罐子苟延殘喘,就像個廢物!
連這個侍女也在嘲笑我!
每天都去拿這些東西回來,是要按時提醒宅子裡的人這裡還有個廢物嗎?
掙扎活下去的無慘,從來都不吝嗇於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他人,在他看來,即使是善意,也很可怕吧。
良子端著藥進來後,無慘用盡全身的力氣,把身邊的瓷器擺件砸了過去。
但那終究只是臥病多年的身體,沒有足夠的力度與準頭,瓷器在撞上牆壁後就碎裂了,碎片四濺,最後散落一地。
少女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只是剛剛踏進房間而已,就因為隔著門傳進來的藥香被瓷器劃破了臉頰。
「無慘大人,非常對不起!」良子不明白無慘在生氣什麼,但還是急忙道了歉,把手裡至今穩穩端著的盤子放下後,跪服在了地上。
無慘沒說話。
良子只好繼續跪著。
直至過了很久。
門外的腳步聲與衣物的簌簌摩擦聲打斷了這片區域的寂靜,隨之響起的話語也打破了良子與無慘,不,是無慘單方面的任性對峙。
「我聞到血的氣味了呢,有人受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