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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反應, 盡收於眼底。
「放她進來!」
只讓大順娘子晃了一眼的柳安縣丞早就回過神來。本來已經安穩要結的案子,又讓人橫腰攔截了一道,他臉上黑氣繚繞,心裡直堵得慌。
管她什麼好樣貌,與這事牽扯上了幹係,也算不得佳人。如此一想,他語氣愈加不善。
「堂下何人?何故硬闖公堂?」
大順兩眼盯住她,慌亂而急切,還帶著些難與人言的乞求,他斥道:「阿姝!你快回去!莫要在此添亂!」
阿姝這會反倒不慌了,她向著大順一笑。
這大約是這一輩子,大順與她說過的最兇的一句話。
「公堂之上,休得喧譁!」柳安縣丞砰砰拍著驚堂木,押著大順的衙役聽出了他的不耐,忙堵住他的嘴。
大順只得翻著眼,不停地扭動掙扎著,嗚嗚嗚嗚亂叫,道道鐵鏈在他身上絞死纏緊,現出一道一道溝壑。
阿姝只覺千刀萬刀一齊紮在心底,痛楚如此深刻,勝過於她每次以為自己落入地獄的那個瞬間。
她死死扣住不自覺要往前撲的腿腳,往前踉蹌行了一步。
一片噓聲。
這時堂下眾人才知道,為何這般姝麗絕色之姿,偏嫁了一個家貧貌平之人。
原來是少了一條腿!
阿姝竭力讓自己的眼不要看向大順,可卻難忍聲音中的顫抖。
「民婦阿姝,是大順之妻。村西範大郎,是我用藥毒殺,與我相公絕無幹係,我願以姓名擔保!」
柳安縣丞忍不住揉了揉自己大了一圈的頭,說話間已經疲累得虛弱許多,一時連已經去了黃泉的範大郎也被怨上。
到底是怎樣一個潑皮,才能惹出這滿城的仇家!
「範大又與你有什麼仇怨?」
阿姝垂下眼,怔了一會,正當縣丞不耐要催問時,才聽見一聲冷笑,從她嬌紅柔嫩的唇齒間逸出。
「若我說,既生了範大郎這樣的兒子,合該在出生時便活活溺死,不然留下來禍害世間,倒髒了我的手!」
她往範大郎蒙著白布的屍體處斜了一眼,黑洞洞的瞳仁盛滿了厭惡,好似看見了什麼噁心至極的東西,冷若冰霜卻又從容自在的聲音,讓人不由自主打了個抖。
「有什麼仇怨?似乎也沒什麼。不過是一次次羞辱我夫君,讓他每日承耕種之勞時還讓受唾罵之苦。不過是如噬骨之蛆一次次趴附在我家中恨不得榨乾最後一點血,敲碎最後一根骨頭。不過是欺我夫君心性老實,用計誘他債臺高築。原以為他不過是個小人,可那天我才知道,哈哈哈哈哈,人?我呸!」
說到此處,她陡然提高了聲音,高亢如尖刀,捅向眾人耳朵。
「他是個雜碎!是個披了人皮的禽獸!是該壓在九層地獄受千百遍焚火烹油之刑的惡鬼!」
只要一想到那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她便恨不得天上閃著的每一道閃電,悶的每一道滾雷,世間的每一把尖刀利器,最駭人最讓人痛不欲生的苦,全都施範大郎身上!
一片譁然中,大順陡然間瞪大了眼睛,血紅的眸子睜到極致,兩手傾力向前掙去,喉嚨間嗬嗬作響。
不知是誰倒吸了一口冷氣。秀娘哭紅了眼,往她身上撲去,想要與她廝打。
「你胡說!」秀娘又憤又氣:「當著已死的人,你便不怕天打雷劈麼!」。
她家中還有一雙兒女,若是這樣的罪名傳了出去,女兒兒子這一輩子,算是毀了!
「天打雷劈?」阿姝哈哈大笑,她轉向範大郎所在之地,縴手一指:「天打雷劈?你該想想,要是老天有眼,該劈的是誰?!是這色中惡鬼!等我也一塊去了地下,便要看盡他是怎麼日復一日受著極刑,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