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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正解釋了維特現在面臨的窘迫狀況。
哨兵塔內的所有人都在極力促成他與嚮導的結合,而就連他自己也記不清眼前這一位究竟是第幾位了。
沒錯,維特正在面試他的嚮導,或者用塔裡的說法——『相親』。
工業化過度的街頭,想找到一家不那麼難聞的店家坐下來已經很難了,尤其是對於維特來說。他現在坐著的這家店,位於哨兵塔附近的湖心公園裡面,店長是一對已經退休的哨兵和嚮導搭檔。
湖水過濾了空氣裡刺鼻的氣味,再加上昂貴的抗幹擾設施,為感官敏銳的哨兵和嚮導們提供了一個難得的休息之處。當然,這對於維特來說,還遠遠不夠。
他心不在焉地喝了口茶,茶葉裡微量的澀味被放大了,他甚至能嘗出為他倒上這杯茶的服務生殘留在手上的煙味。劣質的煙味毀掉了茶葉最後一絲香氣。
眼前的青年還在嘗試著尋找共同的話題,他無疑是很出色的,就和他見過的無數嚮導一樣,優秀的共情能力讓他們比一般人更加善於溝通、傾聽,甚至是『戀』愛。
與優秀的嚮導聊天會讓人感到如沐春風,他們知道你想聽什麼,但又不會過於附和,有自己的想法,但也懂得理解。
更何況,眼前的這位嚮導既年輕又非常符合維特的審美。看得出來,介紹他們認識的哨兵塔官員們,確實是費了一番心力的。
雖然如此,但他依舊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打斷了面前青年的話。
「抱歉,我想我們不合適。」他乾脆地說道。
倒也不是對對方不滿意或是別的,他只是在單純地闡述事實。哪怕面前的這位青年已經是嚮導塔裡今年最優秀的畢業生了,但在他的精神海面前,依舊顯得不堪一擊。
如果強行建立連線,就會像是試圖用一杯水澆滅山火,唯有覆滅一途。
腦內的那隻遊隼在焦躁地拍打著翅膀,催促著他。
維特知道,除了他,那個夢中的人,沒有任何一位嚮導能夠安撫他的精神體。從他在夢中出現的那一刻起,維特就已經別無選擇。——他必須找到他。
面前的青年沒再說什麼,體貼地告辭離開了。正如剛才說的,嚮導們是最善解人意的一群人,哪怕是被拒絕,也不會讓場面感到難堪。
維特靠坐在椅子上,用一根手指推開眼前的茶杯,單手託桌,閉上了眼。他的思維像潮水一樣蔓延,轉瞬覆蓋住了整座公園,向外延伸出去。
隔壁房間裡茶水倒入杯中濺落的水滴;湖裡遊魚擺動泛起的水波;推著嬰兒車正在閒聊的女人;嬰兒啼哭時手指擺動的幅度……
世界像是剛出生的幼獸一樣,毫無還手之力的向他敞開所有的秘密,他順著思維構築的脈絡一路尋找,越過公園、高塔、人流如織地主幹道、順著貫通整座城市的河流一直往外,直到城市的邊緣。
沒有……依舊到處都找不到夢中的那個身影,他不在這座城市。
維特眼收回擴充套件的思維,熟練地安撫腦內那隻躁動不安的鷹隼。沒有關係,他想。他可以主動去找他,直到找到為止。
「砰砰。」
思緒被打斷了,包間外有人在敲門。
維特下意識地擴張自己的精神力,穿過帶著鐵鏽和油漆味的複合門朝外『看』去,卻意外的遇到了屏障。
由思維精心構築的濾網,看似脆弱卻牢牢保護著門外的人不受窺探。維特坐在椅子上挑了挑眉,他知道門外的人是誰了。
『請進。』他輕而易舉地繞過屏障,敲了敲來人的精神海,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就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孩子。
門被粗暴地推開了,一個大約50多歲,長相兇惡的男人走了進來,幾乎是暴跳如雷地朝維特說道:「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