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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想,他和凌安之的緣分可能還剩下幾天的時間——到凌安之帶兵往西走那天結束,還沒有幾柱長香的時間長。
算了,想這麼多幹嗎?估計是身體病乏,所以心裡就不是滋味起來了?世間所有事都沒有容易二字,既然有陽關道,就肯定有獨木橋。
他一向愛才,不過也不能太狹隘,才子本就是這萬裡河山的。
這麼一想,他給自己這一會的胡思亂想找到了點藉口,緩緩的開口問道:「你感覺花折這個人可信嗎?」
凌安之唱了一晚上獨角戲,終於得到了這位爺的一點回饋,其實他也正想評價一下花折:「花折無所求,也明白什麼都得不到,我有點看不透他,不過他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什麼壞心,我暗中觀察過他看你的眼神,心中沒什麼惡意。他雍容華貴氣度不凡,不知道為什麼陽剛精緻的那麼讓人身心舒泰。」
凌安之一停頓,感覺評價一個男人用身心舒泰這個詞好像不太貼切,手欠的彈飛一個朦朧夜色中飛近了的螢火蟲,哈哈一笑,道:「我看他啊,比你這個病秧子和北疆那個軍閥都更像王子些。」
「啊?」許康軼無奈,看來美色就是正義,「你那是沒看到他寫的那手爛字。」字多爛凌安之不知道,不過琴彈的完美凌安之現在是聽到了。
練武場方向嗚嗚咽咽的傳來了一曲凌安之似曾相識的《思故鄉》,
隨龍南渡後,五世作泉人。
僅識傳家譜,空餘報國身。
中原無馬跡,鉅野隔邊塵。
北定知何日,歸期未有因。
這曲調,這愁情,聽了便惹征夫淚。雖然演奏的樂器從笛子變成了橫琴,凌安之還是一耳朵就聽出來了,這彈奏者不就是前一陣子軍營裡的蠱惑軍心的那個蒙著臉的窩囊廢嗎?
他拉起許康軼,兩個人轉瞬幾大步就走到了練武場,看到了認認真真在教凌霄彈琴的花折,看到他們兩個過來,同時抬頭微微一笑。
凌安之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動和花折說話,他意味深長的一笑:「可以嘛,小子,思故鄉彈的很惹征夫淚啊。」
花折一看凌安之那個樣子,就想起當天凌安之破馬張飛一副要打他板子的張狂樣子,笑盈盈的回敬道:「我起到了拋磚引玉的作用,凌將軍不用謝我。您那首軍歌曲譜我已經給凌霄小將軍改過了,回到軍中唱起來更鼓舞士氣些。」
凌安之瞪了凌霄一眼,這幾天老往花折那裡跑學這些亡國之音,吃裡扒外的東西。
吃裡扒外的凌霄當沒看到凌安之那譴責的眼神,站起身朗聲笑道:「今晚月色不錯,大家又都沒有休息,這些天連日趕路,也沒個放鬆的時候,過幾天我家將軍要回軍中了,要不擇日不如撞日,我去搬幾罈子酒,再和元捷打點山中野味,咱們就在這林中篝火一醉如何?」
天時地利人和全佔了,誰能說個不字?
「我家」將軍?花折側臉掃了站在身邊的凌霄一眼,好親暱的稱呼。
花折在朦朧的月色下,眼中如重重迷霧,打量著無意中站在一起的凌安之和許康軼,此二人一文一武,說不出的比肩。
凌安之看似張狂,卻是不世出的帥才;從北疆和許康軼一路走來,此二人說話交流不多,卻默契的異常順暢;好像兩個人志同道合的走更遠的路才是對的。
凌安之掃到了花折別有深意的眼睛,感覺有點怪,不過也沒有多想,把自己剛才寫的紙條拿了出來,塞給了許康軼,道:「一會別喝多了忘記了,這是曾經我請教過的幾位名師,武功套路俱是上乘,頗適合小黃魚兒,殿下看時機合適也請來教一下那個可憐丫頭吧。」
作者有話要說:凌安之鬧騰,許康軼安靜。
鬧騰的人心中萬裡江山,安靜的人心中萬千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