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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目光卻依舊盯著那公子黑紗下的臉。
「怎麼?看病不用先診脈嗎?」男子忽挑唇問,並從容的伸出一隻手放在腕枕上,方便她診脈,和沈碭低沉微微上揚的嗓音不同,透著股滄桑冷厲。
季迎柳一瞬回神,她心臟砰砰亂跳,眼睫顫了顫,忙伸手摸上男子脈搏。
脈象節律均勻,流利有力,尺脈沉取不絕——沒毛病呀,季迎柳訝異了下,忽對男子道:「能否讓我看看你的臉?」
「不可,我家公子從不露面於外人。」男子還沒答話,清雋公子忙搶先拒絕道。
這是哪門子的規矩?
季迎柳納悶了,身為醫者,對病人都需望聞問切才能診斷病患得了什麼病,這男子將頭臉遮的嚴嚴實實的,要她怎麼看病?而且她也想確定下這人是否是沈碭!
「小姐是大夫,看看也無妨。」這時,男子忽對清雋公子一擺手,從袖中伸出一隻手撩開齊胸的黑紗。
季迎柳心頭激動,忙低頭要去看,然還沒看上一眼,男子已將撩至下頜處的黑紗迅速放下,淡聲道:「請問小姐,我得的是什麼病?」
季迎柳:「」
人一星半點都沒看到,季迎柳只得放棄,她凝思男子胳膊上一個個微凸的小紅點。
看樣子確實是風疹,便溫聲道:「敢問公子還有哪不舒服?」
此話一出,男子黑紗下的俊臉似是一沉。
清俊公子忙退了下去,季迎柳見狀,也令一旁的陸果退下。
待屋中只剩二人,男子垂於桌案上的大掌倏然緊握,他似壓抑著怒氣,嗓音不覺冷厲:「數月前我府中的一名小妾,貪汙我府中家財,趁我病重時聯合外人捲走了我府中所有的錢財,那段時日我每每想起那名小妾,夜不能寐,恨不得把她」
他說到這,似怒氣難消,一拳砸在桌案上。
桌案上的腕枕,軟毫等物跟著跳起老高。
季迎柳剛放緩的心絃一瞬高高揪起,彷彿一瞬帶入幾個月前的她和沈碭最後一次見面的情景,她杏面倏然變得慘白,身子忙朝後仰了揚,聲音發顫的問:「恨不得把她怎麼樣?」
男子突忽一笑。
他忽靠近她,薄唇輕啟,聲音如同從地獄傳出,幽了聲:「自然是扒皮抽筋。」
這道聲音太像沈碭逗弄她時的語氣,季迎柳震驚的瞪圓了一雙杏眸,一下子攥緊拳手。
男子似察覺到自己的情緒嚇到了她,他輕咳一聲繼續道:「自此我便落下了這心病,只要想到那小妾,便控制不住自己情緒,小姐莫要見外。」說罷,他手指輕叩桌案淡聲道:「小姐,你看我這病還能治嗎?」
「能。」季迎柳額頭上沁出一層汗珠,顯然嚇得不輕,卻立馬應下。
她俯身拿起軟毫寫藥方的雙手亦是微微發顫,她輕呼口氣,轉了轉發僵的手腕,提氣一口氣將藥方下了,並將藥抓好給了男子。
男子接過藥包,挑唇笑著從桌案前起身,腰上懸吊的白玉輕碰著著桌沿,發出「咚」的一聲脆響,他卻似毫無所覺,只如釋重負的淡聲道:「多謝小姐,那等我的藥吃完,再來找小姐開藥。」
季迎柳目光卻隨著聲響凝滯在那塊白玉上。
她認得出那塊白玉,正是沈碭貼身不離之物,一驚,隨著他話音落下身子狠狠抖了下。
等陸果送走人進屋時,便見季迎柳頹然跌坐在椅子上。
陸果從未見她這般過,忙快步過來,急聲道:「你怎的了?」
「是沈碭,沈碭來了,他真的來報復我了。」季迎柳透著驚懼的眸子忽迸發出亮光,她握著陸果的雙手,從椅子上起身,彎腰急切的收拾桌案上的物什,邊急聲道:「這個地方我們不能再呆了,趕緊收拾東西,今晚,就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