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頁(第1/2 頁)
這碗湯顏色清透,香氣撲鼻,是府上廚孃的得意之作。
簡禎執起玉勺輕輕攪動,手指感受到這湯間傳來的陣陣熱氣,卻難得沒有胃口。
她索性放下勺子,對丈夫開口:「這陣子沒有侯爺的冰糖血燕,妾倒有些不習慣。」
「我等著侯爺回來,再嘗一嘗您的血燕。」
桌前的妻子笑得一派雲淡風輕,小心地把擔憂隱在若無其事之下。
衛樞心頭一暖,鄭重落下一句:「我應你,定不違諾。」
……
今日朝會的氣氛有些異樣的肅穆。百官一掃新春將至,年假即將開始的散漫。
此刻立在這裡的個個都是人精,流言早在暗地裡飛起。誰還不知,今年早些時候便揭露西北邊軍一案,狠打太子殿下臉的衛仲道,今日又有大事啟奏。
怕事的佛系大臣早早告了病假,巧妙避開今日的修羅場。不僅提前享受到年節封筆休假的快樂,又避免了被刀光箭雨無情波及,著實精妙。
只剩那些跟上峰遞請假條子不及時的,既沒了休假名額,又被各自的上官教訓一頓。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個個不得已,灰溜溜地來了。
衛樞對朝堂之上旁人時不時投來的目光視而不見,靜靜等著朝會走到相應的流程。
眾人屏住呼吸,盯著衛侯爺從容淡定的背影一路向前,走到玉階之下。
被玉帶束住的勁瘦腰肢標標準準地一禮,衛樞手持笏板朗聲開口:「臣有本奏。」
嘉元帝眼皮子一撩,擺手示意小黃門:「接來。」
他正拿著呈上的摺子仔細翻看,可偏偏衛樞從未打算息事寧人,對九階之上的陛下倒背如流:「臣奉旨檢視益州軍備,不料竟出現一州知州監守自盜的醜事。因著臣在場,不得與銀錢上偏袒同黨,便想出了劫下朝廷賦稅的主意,罪不容誅。」
嘉元帝恨恨把奏章擲在地上,趁機截住衛樞的話,生怕他在抖落出來什麼醜事。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們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朕這個天子!」
衛樞躬身掩飾自個兒眼底的嘲諷:「陛下息怒。」
「罪臣何益謙聽聞陛下天威震怒,驚恐不已。立誓痛改前非,已交代全部同謀。」
嘉元帝冷哼一聲:「他倒是識相。」
「全靠陛下聖明,還望陛下念在他將功折罪,留住何氏宗族的婦孺性命。」
「朕修道數年,自是知道上蒼有好生之德。既然衛卿為他們求情,便饒恕何家老弱性命,當是給朕的長生之路積攢功德。」
朝臣們見狀紛紛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今日這般大的案子,就這麼風平浪靜的過去了。
要知道陛下這些年越發的喜怒不定,益州又發生這樣的醜事,他們都生怕如同三年前一般,來一次大清洗。弄得人人自危,整個燕京城都惶惶不安。
如今看來,陛下沉迷修道也是有些好處的。眾人提著的心漸漸放下,眼見得朝堂之上又慢慢鬆弛下來。
忽然,一陣急切的鼓聲迴蕩起沉悶的音波,剎那間充斥了整個大殿。
金甲御林軍匆匆來報:「啟奏陛下,有人在外敲響登聞鼓。」
諸臣好容易放鬆下來的心臟再次揪緊,偷眼打量嘉元帝的神色,果然看到陛下的臉黑如鍋底。
登聞鼓由太祖皇帝在立朝之初設立,本意是使得民間如有重大冤情,直可上達天聽。
但本朝立國百餘年,這登聞鼓的作用早已變質。比如如今的陛下,便把被人敲響登聞鼓,作為自己明君生涯的汙點。
故而此刻乾元殿一片死寂,眾人都恨不得自個兒能如鵪鶉一般縮緊脖子,忐忑著等待陛下開口。
嘉元帝委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