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第1/2 頁)
杜弒眸光一亮:「盡聽您吩咐,我這刀刃,可是許久未曾見血。」
「這些日子排查公中帳冊,益州州府每年下派的戶部耗用銀子,興安道一連五載得的最多。可觀之松陽縣,卻是屋舍破敗,城牆頹圮,食不果腹衣不蔽體者甚多。若是唐公明不乾淨,那益州知州怕也是一丘之貉。」
「侯爺監察五城,我們又有何懼,如同在興安道一般,痛痛快快地打上門去便是。」
「縱使踏平那衙門又如何?」衛樞搖頭,「數額驚天的贓銀尋不出,蜀中便會一直亂下去,東宮又是一番有恃無恐。」
「那依侯爺的意思?」
「把範懷成請上來,我等入益州城後,便暫任他為興安道知府。本侯賜這人一場機緣,單看他能否接住。」
杜弒一個激靈,興奮地眼睛發紅。
爺捧了範懷成上位,直指知州,那如今的何知州豈能安坐釣魚臺?
他領了命,又急匆匆地去了,對著接下來的一通好戲滿心期待。
是夜,範懷成與自家夫人擠在一張架子床上,聽著小院裡的夏夜蟬鳴,久久不能入眠。
範夫人自薄被中探出一隻手,狠拍了一下輾轉反側的丈夫:「前些日子把我擠的睡不著不說,今晚又在這翻來覆去個什麼勁?」
他好脾氣地笑笑,努力收了收自個兒胖嘟嘟的身子,好讓妻子躺得寬鬆些。
這人頓了頓,又是幽幽一嘆:「雪娘,我自小出身庶房,仕途不順,人也沒什麼得意之時,苦了你跟著我十餘年。」
範夫人的聲音自被子裡傳來,帶著些笑意:「你這人,何苦妄自菲薄,若有什麼想做的,做了便是。」
「當真?」範大人胖胖的身子一下子激動起來,差點從床沿上翻下去。
雪娘伸手來擰這個莽莽撞撞的丈夫:「怎麼,是什麼事兒,這便讓你高興傻了?」
「也沒什麼,衛大人檢視城防至此,罷官了唐知府四品官位,奏明陛下,要我即刻接任。」
「什麼?!」這下輪到範夫人不淡定了,緊緊揪住丈夫的衣裳,「這般的好事,也能落到咱們頭上?」
她越想越慌亂:「可是有什麼陰謀?出了大岔子,要拿你頂罪?」
範懷成寬厚的手掌安慰地拍了拍妻子的肩:「沒有的事兒。雪娘,我發誓要帶著你跟孩子們過好日子,再不受嫡支那般的擠兌。如今衛大人給了我這個機會,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
「那你答應我,冒險的事不要做,實在逼不得已,也先想想我們娘兒幾個。」楊雪娘略略安心,被丈夫拉著合衣睡下。
範懷成看著妻子安睡的臉,一張白白胖胖的臉笑得越發舒展。
河東範氏雖為大族,他卻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個庶房子。妻子並不嫌棄他家貧,二人相互扶持著過了八九年,不知忍受過嫡支多少欺壓。
幸而他二十餘歲便進士及第,帶著妻子遙遙赴任,及時遠了那些貪得無厭的族人。本沒想著與他們撕破臉,可是嫡支那邊竟明裡暗裡在朝堂之上給他使絆子,範懷成一時不慎,便被貶謫到了興安道的松陽縣。
眼瞅著自己這輩子再無仕途可走,只好壓下心底的鬱鬱難平,與宗族斷了個乾淨,做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
而今得了這天賜良機,自然要牢牢把握。
……
「衛大人,可不是在下誇口,想我蜀中一向被稱為天府之國,千里沃野之上美食珍饈不計其數。今日招待大人遠道而來,特地安排底下精心備上了這一桌川系名菜,還請您賞臉。」
何益謙挽起寬袖,特地起身拿玉箸給衛侯爺夾菜,席間噓寒問暖,好不周到。
六月二十六日正是衛樞一行自興安道抵達益州之日,何益謙早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