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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宜眼睛都亮了,復而回到躺在悠車裡的懷哥兒身邊,咿咿呀呀地教弟弟說話。
衛樞強勢鎮壓完肉嘟嘟的學渣二女兒,終於騰出手來,得以名正言順地與妻子搭話。
他目光落在簡禎腰間別著的一方絲帕上,其上繡著一枝含苞欲放的木蘭花,每一片花瓣都玲瓏剔透,正是妻子的愛物。
「夫人喜愛木蘭花?」
簡禎有些意外,摘了帕子笑道:「浮生長恨歡愉少,繡來打發時間罷了。」
衛樞長睫微垂,若有所思,去歲北疆的鋪子,似乎送來了塊羊脂白玉,與這木蘭花倒是極其相配?
待到得意院裡的人散了,捧硯腳不沾地,急匆匆地跟著主子直奔庫房,看著主子取了塊本在架子安靜吃灰的羊脂白玉,又拿了本《攻玉集》,簡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侯爺,您這是?」
衛樞頭也不抬:「琢玉。」
捧硯險些仰倒,我的主子,您哪會這些?
「可要到鋪子裡尋個師傅來教您?」西域千里迢迢帶回來的羊脂美玉價值千金,侯爺不心疼他還心疼呢。
衛樞耳尖有些紅,欲蓋彌彰地轟走了聒噪的捧硯,取了描線的尖毫勾出一朵木蘭花。
紙上的花瓣清麗無暇,雖是筆墨丹青,卻極為栩栩如生,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比劃了一下尺寸,到底還是對著那方無辜的羊脂美玉下手了。
衛樞以手為刃,手起刀落,極有自知之明地取了四分之一,得到了方方正正的一塊。
接著延續自己暴力的畫風,好似在軍械處打磨那一堆冷鐵一般,銼刀飛旋,碎屑飄揚。果不其然,還未雕刻出雛形,這塊玉便不堪折磨,悲憤地飲恨自盡。
衛樞:……
財大氣粗的衛侯爺面無表情地看著手裡裂成兩截的物件,無情地把手伸向了第二塊。
這次無往不利的他吸取了教訓,嘩啦啦翻了一遍那本被他氣到不能瞑目的《攻玉集》,自覺突飛猛進,再次下手。
這塊玉顯然不如它的兄弟有氣節,在衛樞的手裡待足了時辰,卻因為過分醜陋被無情地拋棄。
玉:……
第三塊雖雕出了雛形,但衛樞皺著眉審視了一番,龜毛地挑出了一堆毛病:花瓣呆板,釵身彎曲……
隨後毫不留情地拋棄了它,拿出了最後一塊獨苗苗。
衛侯爺沒了再嫌棄玉料的機會,特地收拾了桌案,屏息斂神拿起銼刀,對準了瑟瑟發抖的白玉。
撲簌簌的廢棄玉料不住的落下,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有了自個兒滿意的雛形。
可惜心神放鬆之下,一個不慎,鋒利地銼刀便劃開了他的掌心。
衛樞反應極快地抽走手掌,看到血沒滴在木蘭花上方才鬆了口氣。取了帕子草草止血,又埋頭於玉料之中。
整個木蘭玉簪明淨剔透,觸之溫潤,上佳的羊脂白玉果然出彩,即使衛樞手法還不夠嫻熟,仍然顯現出古樸大氣的美感。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取了刻刀在釵上落下了一行字,尋了件紫檀的匣子,打算明日贈予妻子。
簡禎狐疑地收了捧硯帶來的小匣子,撥開其上小巧的金鎖一看,卻是一隻木蘭玉簪。
她捻著釵柄打量了一圈,這料子泛著羊脂玉特有的柔光,潔白瑩潤,倒是不錯,只是這做工……也過分粗糙了吧?
捧硯弓著身子,苦著臉避開簡禎的視線,低聲解釋道:「侯爺說,其上的那句詞,與夫人您相配。」
簡禎湊近一看,確確實實有著一排米粒大的小字,正是她昨日隨口到來那句詞的下半句:「肯愛千金輕一笑」。
這倒是巧了。
雖有些嫌棄這簪粗製濫造的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