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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瓷唸了句佛,忙逃去了後廚。
程子彥給衛戍診脈,忍不住嘆了一句:
「也合該是你,這麼些年,也不知死多少回了。」
「沒法子,誰都瞧我命賤,我只能自個兒爭強了。」
衛戍扣著衣領,程子彥嗤笑:
「這般勇猛,看來是沒事了。」
衛戍回以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遞給程子彥一本薄薄書冊一樣的東西。
「昨日傳進聖清殿的邸報。」
程子彥接過看,衛北靖倒也拼命,十來日便已抵達漭山,如今在漭山外幾十里處休整。
「你就這樣篤定衛北靖贏不了?」
第四十八章
「山上剿匪不比平原作戰, 況且衛北靖二十年沒上過場,衛家軍被裁革的只剩七千,雖這些年也勤於操練, 外人看來對抗漭山匪幾百數綽綽有餘, 但操練是一回事,廝殺是另一回事, 更別提衛駿衛煦。」
程子彥沉吟著:
「我漸漸相信你說的, 沒有內應,區區山賊哪來如此大能耐。」
衛戍冷笑一笑,沒說什麼。
「九殿下跟賀旻都沒來看過你?」
程子彥忽然一句,衛戍淡然道:
「他們要避嫌。」
「呵, 你連藉口都替他們想好了,明著要避嫌,暗著總該來看看, 你這一回畢竟涉著命關。不是我說,眼光忒短淺,只怕你遇事遭你連累,難成大事。」
「你也不必和我說, 我沒準備幫任何一個人。」
「你心裡有數就行, 神仙打架, 遭殃的都是小鬼。」
衛戍笑了笑, 眼光落在桌上做了一半的針線,是他的寢衣。程子彥也看過去。
「嘖, 你這身家堪比親王的, 還要娘子做針線?」
「你懂什麼?」
程子彥把針包好點頭。
「嗯是,我不懂。」
說著笑起來,這人變化之大, 就因一個女人。難以想像。
姜瓷做好早飯端來時程子彥已走了,就見衛戍坐在外梢間正在看書,膝頭擱置兩個小燻爐,傳出淡淡艾草的味道。
「什麼書?」
「邸報。」
衛戍擱下書。
「那是什麼?」
「黃雀衛各地都有密探,訊息往來,他們聽命於太上皇,這是宮裡傳過來的。」
說著笑了笑:
「亂的很,皇家家事也糟亂,瞧瞧為了一個皇位,一個一個臉面不顧的。」
「怎麼了?」
「倒也沒什麼,不過眼下的事,老頭子屬意給廖永清賜婚七皇子,可廖永清卻鎮日與六皇子廝混一處。那六皇子自詡聰明,覺著與帝師攀上幹係,也算一個助益,殊不知因此早已觸怒老頭子。」
衛戍搖頭,幸災樂禍:
「他怕是再掙也沒戲了。」
姜瓷楞了一下,因為衛戍受傷,卻是許多事都一時擱置了。
「你既提起了,我便問問,先前那事,康虎是否也牽涉其中?」
她咬著筷子皺著眉頭,因知曉她對康虎無心,衛戍把對康虎的厭煩也減了許多。
「說牽涉其中有些言重,但被人利用少不了。他也是苦出身,拼命奔前程,若有人肯指點,自然欣喜萬分言聽計從。如今想來已意識不妥,你瞧許多天不見個蹤跡了。」
姜瓷鬆了口氣,幸而沒犯大錯,衛戍瞧她這樣不禁失笑:
「你也不必擔心,便真是犯了錯沒了命,咱們把康婆婆接來養老便是了。」
姜瓷愕然,先前二人便因誤會鬧了那樣一場,險些分崩,可自從圓房後,似乎心有靈犀,她想什麼衛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