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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立是個beta,即便真的咬下去也只會損傷腺體而不會有實質性的標記效力,可陳放還是怕了。
這副窮兇極惡又歇斯底里的模樣,實在太像那個陰雨天,在他所謂的家裡,試圖對剛分化為oga、正對突如其來的發熱期不知所措的陳放不軌的陌生alpha。
只要犬齒刺入腺體,他就將被放逐泥濘,永遠跪伏在黑暗裡,全身布滿苔蘚,逐漸腐爛,再不被允許站在光亮裡。
不能。
不能被標記。
「放開!放開我!」
陳放叫喊著,悽厲驚惶,拿出全身的力氣向身後的人撞去,汪立沒來得及反應,倆人一起翻倒在地。汪立手下意識撐著地面,箍著陳放脖頸的胳膊鬆開,被陳放趁著他鬆手的空檔掙扎著站起來,顧不上管被一同撞倒的腳踏車,拼了命似的往路識卿方才去的方向跑。
街道上逐漸稀薄的人流在眼見這齣追逐後,像被容器裝存在場景裡,紛紛駐足,即便並不知道起因緣由,還是不肯錯過這齣戲碼,也不肯參與其中將參與者從狂奔的窒息感中解救出來。
路識卿拿著打氣筒跑到半路時,看到陳放向他跑過來,第一反應正高興,剛想加速過去把人抱個滿懷,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狼狽不堪的頭髮和衣服,失魂落魄的狀態,不是像要落入他的懷抱,反倒像是逃生。
隨後他很快發現了緊跟在陳放身後,窮追不捨的汪立。
路識卿把打氣筒扔進路邊的小樹叢,先跑到陳放身邊堪堪抱了他一下,像是安撫,又像要他放心。
「報警。」路識卿在陳放耳邊低聲說一句,摸了摸他抖得厲害的單薄肩膀,停頓片刻又接著向前,直直向汪立走過去。
即便身體裡血液已經被怒意燃爆,肌肉也緊繃起來,路識卿整個人帶上了近乎搏命的銳氣,終究還是用理智把暴戾因子壓制下來。看似留有分寸的壓制,手上卻用了十足的力氣,把對手關節捏得咯吱作響。
瘋起來的汪立似乎也變得沒那麼好對付,紅了眼像是認不出面前的人,偏執地將注意力全放在脖頸上,路識卿幾下沒能擋住,脖子上被劃出幾道深深的紅痕,幾乎見了血。
打鬥聲驚動了馬路對面學校保安亭的保安大爺,卻也沒能真正制止兩人,只疏散著路邊圍得越來越多的學生,防止事情進一步鬧大。
北區派出所離得不遠,警鈴響過兩個街區,很快到了五中校門口。
汪立被路識卿和保安兩個人摁在地上,似乎沒了力氣,或是失了神,甚至沒再過分掙扎,最後被民警接手帶走,路識卿和陳放坐另一輛車去派出所做筆錄。
開車的民警很和善,操著澤市北區特有的口音,一路上安撫著穿校服的兩人,時不時問點輕鬆的問題緩和一下氣氛。
問題都是路識卿在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陳放一路上沒說話,只是呆呆地低著頭,像一尊少年形象的冰雕,月光透過車窗落在身體表面,凝成一層霜雪,本就失了血色的臉顯得更加蒼白,只有手心被他自己摳得通紅。
路識卿配合著民警的問題乾笑了一聲,轉頭用自己的手將陳放幾乎嵌進掌心的指甲分開,一下下輕輕揉著,像是要把疼痛和恐懼都用掌心的溫度揉化似的。
陳放被暖意烘得稍稍回過神,轉頭看了眼路識卿,又把頭低下去,過了會兒抬手把自己的衣領默默向上拉了拉,幾乎將半張臉都埋進去。
路識卿剛見陳放的時候,他就是這副樣子。
看起來沒什麼情緒,沉默的,頭很低,像走在鋪滿荊棘路上的軟蝸牛,卻偏偏連空氣都帶著尖銳的刺,每動一下就要被劃傷,再鮮血淋漓地縮回自己的殼子裡。
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路識卿嘆了口氣,知道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