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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上當鋪畢竟不是一件光榮的事啊,雖然每次她帶著食物和銅錢回去時,班裡盛大隆重的歡迎場面比迎接皇帝出巡還要熱烈,剎那間她會被歡呼和熱情的掌聲所包圍,可是……
上當鋪真的不是一件很光榮的事。
因為她永遠不能在出了當鋪大門後,很得意洋洋地對著四周的男女老幼大喊一聲——
“我又典當成功了!我運了。哇哈哈哈……”
這跟她想像中的做大事成大業以後,衣錦榮歸的景象差太多太多了。
“為什麼我唯一的好處就是典當東西時能博得當鋪掌櫃的同情,多給我兩文錢呢?”她搔著腦袋,百思不解。
不過再怎麼頭疼、畏懼,眼見著大夥連層饅頭皮都不剩了,她還是隻能夠包袱款款,把大家忍痛“捐”出來的冬衣、棉襖拿去當錢。
聽說班裡都習慣這樣了,夏天當冬衣,冬天當夏衣,然後趕在要換季的時候攢到錢贖回來,這樣就不必落得光屁股出門的窘境了。
至於那些戲服卻是動都不能動,若是有誰提起要撕一片上頭繡著的孔雀毛拿去賣的,都會給眾人亂棍砸扁。
戲服行當是戲班子的命,頭可斷血可流,行當萬萬不可失,就是這個意思。
一想到這裡,阿昭突然覺得自己身上揹負著萬般重大的責任——為了全班子的肚皮,為了讓大家能繼續唱下去,她今天就豁出去了,就算耍笨耍賤耍豬頭都要死皮賴臉多當幾文錢。
“至少這是我在行的。”她喃喃自語。
很快的,斗大的“當”字又在眼前,她望著掛著大大藍色布簾子的門口,怎麼也想不通為何天下的當鋪都長成一般樣,門口非得掛這兩片寫著“當”字的藍布嗎?
這樣去當東西的人豈不是很容易弄錯,萬一是在鎮東典當東西,卻跑到鎮西來贖,或是在前一個天南村當東西,卻不小心走到下一個地北村要贖回來,不是就鬧笑話了嗎?
就像她,沿途當東西、贖東西,當東西、贖東西……她都攪糊塗了。
這家當鋪上次不知有沒有來過?
站在門口胡思亂想好半天,阿昭最後還是硬著頭皮,深吸了一口氣跨了進去。
在黑色的鐵柱下,高高的櫃檯後,是一個眼高眉吊滿臉尖酸刻薄的老掌櫃,捻著鬍鬚邊吸著水煙,睨著眼睛看向上門的客人。
一看到雪白嬌嫩的阿昭,他的表情立刻生動一變,很難得地擠出了連小學徒都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笑容來。
“小姑娘,你來當什麼呀?”語氣和煦如風,夾雜著一絲口水飄出櫃檯來。
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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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唯一算得上是才華的才華,竟然是在這種時候。
不過她還是甜甜地笑著,溫和有禮地道:“掌櫃您好,可不可以麻煩您看看,這些冬衣能典當多少錢呢?”
老掌櫃的從小洞後接過那一團包袱,才一開啟就差點被飛出來的灰塵給嗆到,他瞪著這些破舊到幾乎化成棉絮朵朵飛的棉襖,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如果是一般人拿這垃圾來當,恐怕早就被他給攆出去了,不過這個小姑娘俏生生又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實在很難開口跟她說,這堆東西早該丟了。
“呃……多少錢嗎?”他遲疑地舉起了一根手指頭,“這樣吧。”
一個銅錢勉勉強強,就算是他做環境保護垃圾回收捐出來的功德金。
沒想到阿昭像是看到了天神下凡,掌櫃的變成仙人一般,她又驚又喜地低呼:“可……可以當一兩銀子?您不是騙我吧?
我……我不是眼花吧?“
什麼?一兩銀子?
老掌櫃嚇了一大跳,急忙左顧右盼,還以為是哪個多事的小學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