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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有認真跟軟妹通報,軟妹也說,她懟得很好。
她正想著如何反駁陸鸞,忽然思緒不小心又歪到了某處,她就沉默下來,忍不多看了坐在茶几對面埋頭寫題的小阿弟幾眼。
陸小爺原本確實正認真寫題,此時,卻被她這幾眼掃的汗毛立起。
他還是有點瞭解謝小姐的,知她話說一半,突然沉默,那便是腦洞開了。
果不其然。
「阿鸞,我十次在你學校門口,九次會得到你不是遲到便是早退的訊息,晚自習你也不願意參加……你這麼不愛去學校,是不是你也在學校被人欺負了?」
「……」
陸鸞捏著手中的水性筆,有點不知道這提問該從何答起。
隔著茶几,他茫然地望著一臉擔憂、彷彿生怕傷害他自尊的謝小姐。
「沒關係,有事情你可以同我講,你應該知道,那些學校裡的小混混放在我們眼裡並不算是什麼,」謝雲帶著一點點試探,「他們怎麼說的?是否也說你出身李子巷,那裡空氣都是臭的——」
她喋喋不休。
並非完全沒有依據。
每次她去找陸鸞都能感覺到,周圍的人對他的退避三舍,眼神閃躲。
願意跟他待在一起的只有王井龍,她為數不多見他同別的同學一起打球還是那次他第一次跑來跟她要微訊號,那也是被那些人當做賭輸了後愚弄的物件……
是的,謝雲還記得呢。
當時她問他,若是不給他微訊號會怎麼樣,年輕人沉默了下說,可能那些人會不太高興,會覺得他沒用。
……………………天啊,還能更卑微嗎?
那時候她光顧著自己心情鬱悶,調侃他來著,此時此刻,謝雲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內心充滿愧疚。
「阿鸞,雖然中學時代只不過短短三年,但對人的影響會比你想像中更加遠久,如果遭到了不公平的待遇,我希望你至少不應該是沉默和逃避的。」
謝雲坐直了些,嚴肅地說,「他們不能因為你出身李子巷就看不起你,就欺負你。」
陸鸞剛開始還擔心她腦洞跑偏,這會兒卻只有無奈,他放下筆嘆了口氣:「我沒被欺負。」
「真的嗎?」謝雲說,「我怎麼總覺得你的同學不太喜歡你?」
……你這才叫心靈霸凌。
「沒有的事。」陸鸞瞥了她一眼,「別瞎猜。」
「真的,我今天才發現,原來不止是小孩,就連大人們也不太看得起李子巷的人,也許就輸他們的想法潛移默化地影響到了家裡的孩子也說不定,」謝雲嘟囔,神情有些低落,「說什麼空氣都是臭的,醫生都是沒有執照的瘋子,三不管地帶,出來的人也很骯髒——」
她見過真實的李子巷。
環境確實不好,但醫生不是瘋子,沒有人販子蹲在角落裡準備拐賣小孩,軟妹他們的身上也沒有奇怪的味道……
李子巷是不太好,但並沒有那麼不好,那裡的生活只是比沿海城市該有的慢一步,所以顯得格格不入。
江市的人卻以城市裡存在著這麼一群掙紮在底層的人為恥。
「……」
茶几這邊,陸鸞眼瞧著這女人情緒越發低落,彷彿感同身受,越發不能理解。
「軟妹沒說什麼,我也沒說什麼,你這一副同情心泛濫的樣子又要給誰看?」他鐵石心腸似的問。
「你懂什麼,」謝雲斜了他一眼,碎碎念,「我三四歲前也是李子巷出生的孩子,那時候阿爸和許叔夜市擺攤,客似雲來,也並沒有人說他們骯髒惡臭的。」
她像較上了勁。
「他們怎麼能這麼說,就好像我也是從李子巷出來的人,你聞到我身上有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