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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沐風把臉埋在安凡的手裡，淚水浸溼了她的手掌，帶著炙熱的溫度，不知道有沒有溫暖得到那個女子的心，但是，她卻沒有醒過來，他只能僵等。

不知道是不是這邊大人過於悲傷，陪護□□的小莫揉著朦朧睡眼醒了過來，坐在床￣上，眼裡滿是迷茫，在人群中搜尋，怎麼也找不到安凡的身影，“哇”一聲，哭了起來，揉著眼睛，像一個迷路的小孩。

顧子言聽到槿莫的哭聲，慌了一下，心如刀割，讓這樣的一個孩子，面對的將是他母親永遠的離去，該如何去和他說，關於死亡的含義，這事情，太過於殘忍。

顧子言抱起槿莫，把他帶到安凡的床邊，安撫著他，“小莫別哭，看，媽咪在睡覺，別吵醒媽咪了。”還沒有說完，淚已經先流，連忙轉過頭去，不讓槿莫看見。

安凡：歸去來兮，不復離別2

旁邊的人看了這個情景，也惻然，這個孩子怎麼會懂得這人世間的疾苦，只是徒增悲傷。

槿莫聽顧子言這樣說，果然停止了哭泣，睜著溼潤的眼睛，看著睡在那裡的安凡，好像是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不明白，他還以為，他的媽咪又是像往常一樣，已經睡著了，不明白死亡。

顧子言不知道該如何去應付這個情況，他將失去的是摯愛了一生的女子，而槿莫失去的是，給予了他生命，而且是用自己的生命換取槿莫生命的母親。

他看著埋頭痛哭的倪沐風，心裡恨恨抽痛，他來了，安凡就不再是安凡，槿莫也不是他的小莫，這個一直叫他爹地的孩子，最終與他沒有什麼關係，他捨不得，可是，又能怎麼樣？成全她的幸福，便是給予她最好的禮物，他不忍心，把她留在傷痛的邊緣，就讓她走，也好。

“小莫，我不是你爹地，看，他才是你爹地，去叫爹地，去吧。”顧子言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忍痛把小莫放在倪沐風的身邊，調轉頭，不忍心再看。

槿莫許是沒有聽懂顧子言的話，睜著眼睛，迷茫地看著顧子言，有看了一眼倪沐風，倪沐風已經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小孩子，突然悲痛再度襲上心頭，這個孩子，和安凡有七分像，眉目間依然可以看出他倪沐風的樣子，他怎麼會沒有想到，這就是四年前的那個孩子。

倪沐風只是愣愣地看著這個孩子，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情去擁抱他，一命換一命，這個結果讓他承受不住，若要他選，當初他會選擇安凡，不管後果如何，可是，現在，他的凡凡，就這麼躺在這裡，叫他如何去面對自己，是的，他面對不了自己，安凡的這一生，都是他倪沐風毀掉的，沒有一件事情，不是他倪沐風帶來的厄運。

倩倩蹲了下來，他明白倪沐風現在的心境，他要的是那個女子活下來，現在還無法接受槿莫，倩倩抱起槿莫，眼淚又想流了，最終還是忍住了，勾起一抹慘白的笑容。

“小莫乖，爹地現在要陪媽咪，阿姨陪小莫玩好不？”韓翊夜站在倩倩的身後，看著她一身的悲慼，心裡抽痛，她現在要失去的，是她等了快四年的人，一生中獨一無二的朋友，至寶。

他明白安凡和倩倩的感情，那種兩個人一路扶持，見證過對方的成長，見證過對方的不堪，就是在那些難堪的歲月裡建立起的感情，才是最驚心動魄的，誠如倩倩和安凡，這兩個堅韌的女子。

小莫似乎接受不來這些變故，聽不明白顧子言的話，迷茫地看著倩倩，覺得這阿姨很和善，點點頭，任由倩倩抱著他走出病房，也許把空間和時間，留給那個男子，是安凡最好的夙願，她愛得那麼幸苦，那麼決然。

韓翊夜拍了幾下顧子言的肩膀，輕聲說：“走吧，他來了，我想，凡凡一直在等他，只是因為誤會太深，踏不出腳步。”韓翊夜是個清明的男子，以旁觀者的身份看盡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