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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安想不明白，也突然覺得有些倦了，不想再想了。

他半闔著眼簾，拒絕道：「不用，我自己寫。」

江念聞言漂亮的眉毛一擰，反倒有些委屈，「我是不是哪裡做錯惹你生氣了？」

林子安不由地愣住了，下意識回道：「沒有，我沒生氣」他又補充道，「我只是今天有點煩。」

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移話題道：「老蔣來了肯定沒法再進去，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江念定定地看著他，嘴巴癟了一下，「我生氣了，我不要吃。」

「哦。」林子安點點頭，「那就算了，直接回家吧。」

說完就轉身準備走，還沒跨出一步就被人從身後攬住了，林子安勾唇一笑一點也不意外。

結實的臂彎牢牢地把他扣在懷裡，江念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

林子安突然想起後頸處的標記，身子不由地繃緊了。

江念跟沒有察覺到似的，小小聲地埋怨道：「子安哥，你就想甩下我自己走對吧。」

「你是不是不在乎我了？」

林子安忍不住笑了，「江念，你這是惡人先告狀，不是你說不想吃的嗎？」

「我不管。」江念抱著他蹭來蹭去，開始耍賴，「剛剛說的不算數。」

「滾一邊去。」林子安伸手推他，心裡泛起暖意，「趕緊鬆手，這大門口的影響不好。」

江念含糊地說：「就抱一下怎麼不好了。」

嘴上是這麼說，但他還是老老實實鬆開了手。

「那你要不要帶我去吃點東西？」江念不依不捨地追問道。

林子安伸手用力掐了掐他的臉頰，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一道紅印子。他看著少年那雙充滿希冀的眼眸，還是忍不住退了一步。

算了，再等一等，也許江念只是太單純了。

「帶你去，行了吧？」林子安無奈地笑道，「想吃什麼？」

江念甜甜地笑著道：「我不挑食，你帶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我是不是很乖？」

林子安眼簾微垂，語氣聽不出情緒地答道：「嗯，很乖。」

兩人到附近的小吃街吃了點特色小吃，又在湖邊散步消食，一直到十點半江念才讓吳叔把林子安送回家。五千字的檢討說多也不多，但是檢討本來就沒什麼能寫的，林子安咬了好幾天的筆帽才在週四晚上趕出來。

週一升旗的時候果然被點名批評了。

林子安也不是第一次被點名，彷彿被罵的人不是他一樣，全程老神在在，無論主席臺上怎麼說都面色無常。

江念今天沒來學校，但是訊息很快就回了，說是家裡有些急事晚點到。

林子安也沒多想，說實話他甚至覺得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林子安覺得自己越來越無法做到平靜的應對江唸了。

每次看到江念天台的對話就會在他的腦海里反覆上演，而後頸上一直沒有消退的臨時標記就像一把尖刀，深深地扎進他的心臟深處，稍稍一動都會疼得他指尖發麻。

林子安半闔著眼簾，捫心自問了自己幾個問題。

他真的還能堅持下去嗎？

還能做到不急不躁慢慢來嗎？

他們真的合適嗎？

這三個問題林子安自己都無法給自己答案。

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像一團亂七八糟的毛線團，無論怎麼解都會遇到死結，而他在一次次解開死結的過程中，自信和耐心也被慢慢地消磨。

所剩無幾的勇氣變成了風中殘燭那一道小小的火苗，隨時都可能被撲滅。

而林子安就像童話裡賣火柴的小女孩，明知道是幻境卻依舊在寒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