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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袖中掏出只小馬,馬背上馱著一隻小兔,「你哥哥臨死之前給你做的,舊的那個不好看了,拿著吧。」
「今日慕容澹遇刺,此刻刀刃上只抹了麻藥……哥哥,是不是你……」虞年年雖然單純,但有些事情並不笨,稍一聯想便能想像出來,世上沒有那麼巧合的事。
虞寄白一頓,「他走前,你為他一塊玉佩遍體鱗傷;如今你走,他也該與你處境相仿,才算是平了。我的妹妹,不能糊糊塗塗就走了。」
虞年年忍不住震驚,若慕容澹遇刺是他做的,那他是如何做到算無遺策的?
他不待虞年年說話,便後退兩步,拍了一下馬,「走吧。」
虞年年手裡握著那隻馱著小兔的馬,同他作別,卻見他身形一閃,便沒了影子,沒有絲毫留戀。
虞寄白將面具摘了,長嘆口氣。
他今日不將年年送走,按照正常來說,晉陽已亂,慕容澹並不放心她留在這兒,也會將她送回涼州。
大致的命數沒有偏差,只是慕容澹過於偏激的性格,如果不治一治,或多或少會傷到年年,而且之前的傷害,也不是說用時間便能抹平的。
但這到底,都是年年自己的選擇,他只是提供建議和方法,做不做是她的事。
天快亮的時候,才出了晉陽,馬車在一處客棧停下,門前守著的一個年長婦人趕忙迎上來,有幾分面善,將手中的信物交給虞年年看,喚了聲,「女郎。」
虞年年見到信物才知,這是虞寄白在路上為她安排的人,婦人善解人意道,「您的哥哥是僕全家的救命恩人,此去舟車勞頓,僕奉命來此等候,負責照顧。僕姓李。」
「李娘子。」虞年年將行禮的人趕忙拉起來,有些羞澀,「我是第一次出門,有許多不懂的地方,今後就有勞您照看了。不要叫我女郎,我叫虞年年,您叫我年年。」
虞年年以往在太尉府的時候,根本就不怎麼出門,到了涼州王府,更是隻困在一隅,算是與外界全然隔開。
像是一隻初生試飛的雛鷹,對一切好奇滿懷期待,卻又懼怕。
虞寄白思慮周全,將路全為他鋪好了。
李娘子一笑,將手中的斗笠戴在她頭上,「將這個戴上,省得有人見了麻煩。方圓十里的客棧,您兄長全都包下來了。」
虞年年驚詫的微微張大了嘴,「都……都包下來了?」
「他是刻意混亂視線的,怕有人知道您到底住在哪兒。」李娘子牽著她的手,讓她小心地上的臺階。
不止是方圓十里的客棧,從這兒到晉陽背道而馳的十里內客棧,也全都包下來了,每一處客棧,都有一位年輕貌美的姑娘住進去。
與其遮遮掩掩,讓有心人探查,不出大大方方的混亂視線。
「等明日天亮,咱們就改走水路。」李娘子道。
虞寄白在終南山待了十年,像只松鼠屯糧一樣的攢錢,家底豐厚,都是給虞年年準備的。
摘星樓被難民圍住了,宮中侍衛將那些難民盡數殺了,留出一條平坦的路,護送貴人們回宮。
地上粘稠的血漿都成了一條小河,濃重的血腥氣,怎麼也散不開。
萱女由人抬著,足上一絲血跡都沒沾上,看著他們正在清理的屍體出神。
「國師呢?國師呢?」狩陽帝在殿中提著劍亂轉,如今那些災民竟是都闖進城裡了,國師兩個月前便同他預言過,他並不放在心上,一群烏合之眾能掀起什麼大波浪?結果他險些要在這烏合之眾手裡翻了船。
現在迫切要尋虞寄白為他占卜一卦,看看未來的運勢。
虞年年昨日下午才囑託人給寶應做一身粉紅色的衣衫,製衣坊對她的命令無有不從,今日一早便做好了,送去給寶應。